1453章:乡人皆恶之何如

  只是在抨击时政,针砭时弊时,少不了对大明的孔夫子诋毁,为了表示与鄙俗断绝,他当众烧毁了《论语》以及孔子编纂的《易》、《诗》、《书》、《礼》、《乐》(今佚)、《春秋》儒家经典书籍,此事在当地传统思想造成了强烈的冲击,被当地的保守势力视为“异duan”、“异类”,群起围攻,要把他驱逐出境,他更加鲜明的诋毁孔夫子,宣称自己的著作是“离经叛道之作”,表示:“我可杀不可去,头可断面身不可辱”,毫不畏缩继续下去,这番举动引起了大明地方官员的不满,上报朝廷,朝廷一听那还了得,连至正先师都敢这么诋毁,眼里还有没有君父,若不加以惩治那还了得,当下便派了官儿来抓他,谁知他的运气极好,朝廷官儿到的时候,此地的民众,不堪大明凌辱多年,竟竖起了反明的大旗,比起诋毁孔夫子,叛乱显然要重要得多,当地官员不得不将抓捕的事情放下,应付村民叛乱一事,这算是救了他一命,按说吃一堑长一智,这些大逆不道的举动,不该再说,可沈傲不但没有收敛,越发觉得自己做得没错,旗帜更加鲜明的指责儒家是“名为山人,而心同商贾,口谈道德,而志在穿窬”,仁义道德不过是掩盖他们卑鄙龌龊的假面具,“本为富贵,而外矫词以为不愿,实欲托此以为荣身之梯,又兼采道德仁义之事以自盖”。【】

  他不同意道学家宣传的“正其义不谋其利,明其道不计其功”的说法,认为人类的任何举动都有其谋利和计功的目的。董仲舒“正其义”、“明其道”的宣传,也是以功利为目的的。从功利的观点出发,主张富国强兵。他批评理学家“高谈性命,清论玄微,把天下百姓痛痒置之不闻,反以说及理财为浊”的行为。他指出:“不言理财者,决不能平治天下”,针对儒家把文武分途,儒者不懂武事的现象,他强调武事重要,认为“知兵之将,民之司命,国家安危之主”。他提倡耕战,认为“务农讲武,不可偏废”,说“盖有所生,则必有以养此生者,食也。有此身,则必有以卫此身者,兵也”。

  针对正统理学家的“存天理灭人欲”的命题,他提出“穿衣吃饭,即是人伦物理”的主张,认为“理”,就在百姓的日常生活当中,对明朝的儒家好生指责了一番,这番言论立即得到了当地百姓的拥护,被当做警示名言,人人背诵,人人传唱,以不读四书五经为荣,以焚烧儒家书籍为乐趣,人人奋勇抵抗明军,一时让当地大明官儿大为头疼,若说这些到也罢了,偏生他毫不避讳,也不知从哪儿弄了那么一篇自辩的言论,什么其性褊急,其色矜高,其词鄙俗,其心狂痴,其行率易,其交寡而面见亲热。其与人也,好求其过,前不悦其所长;其恶人也,既绝其人,又终身欲害其人。志在温饱,而自谓伯夷、叔齐;质本齐人,而自谓饱道饫德。分明一介不与,而以有莘借口;分明豪毛不拔,而谓杨朱贼仁。动与物迕,口与心违。其人如此,乡人皆恶之矣。昔子贡问夫子曰:“乡人皆恶之何如?”子曰:“未可也。”若居士,其可乎哉!”一时让天下传唱,眼看事情越老越大,再仍有这个祸端,异类活着,无疑是给大明在安南的统治,造成极大的危害,为此地方官员一番商议,决议除掉此人。

  但此人声名太大,若公开处置,对于刚刚正压的叛乱,无疑是火上浇油,重新引起的新的叛乱,所以地方官儿一番商议,决议效仿燕子丹来一个荆轲刺秦王,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派武林高手刺杀沈傲。

  要说那几个大明官儿还算有些头脑,找的人也算是靠谱,是当地一恶霸,武功倒也不小,平日里喜好杀人防火,想来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到也不是什么难事。

  按说此事,那些官儿倒也想得没错,一切按照他们预想的那样,这天深夜,那恶霸找到了沈傲的住所,埋伏了一天,瞅准了时机,便展开了行动。

  这天深夜,沈傲正秉烛挥毫,忽觉桌前烛光一闪,猛一抬头,只见一个浑身穿着黑色紧身短靠,手执利刀的人已站在眼前了。“刺客”,沈傲的脑子中念头一闪,“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我得小心对付。他微微笑着对黑衣人说:“你是谁?何故深夜前来?”

  “沈傲,你不必问我何人,今天就是来取你的性命!”

  “既然这样,好吧,能否容我把这张字写完再就教你呢?”

  刺客一看,见沈傲手执毛笔如龙飞凤舞。心里想:人家都说沈傲学问好,字写得好,今天亲眼看他写字也算有缘。反正他性命已在我掌握之中了。于是对沈傲说:“念你是读书人,就让你多活一刻,把这张字写完了吧!”话虽这样说,刺客的刀刃还对准着他的颈项。

  沈傲神色自若,提着斗笔饱蘸浓墨依然挥毫如飞,正当刺客看得入神时,突然,沈傲忽的闪电似地将笔往刺客喉间掷去。“哎……”刺客“呀”都来不及出口,身体往后便倒,手中的利刀“当啷”一声坠落在罗砖地上,原来沈傲先生把浑身的力气全运到这笔尖上,轻轻一掷有千钧之力。刺客的喉咙怎么能经受得起,鲜血和墨汁混流满地了。沈傲从容地招呼家人悄悄地把刺客抬到后园空地上埋了,并未张扬,第二日一如既往的四处讲学,排场倒也不少。

  但沈傲心里明白,这是当地官儿对他恨之入骨了,要杀之而后快了,今日一计不成,必还有第二计,如其被人牵着鼻子走,不如主动出击,或许还有些生机。

  打定了主意,他将儿子从家乡召来,随后借儿子之口说了几句:“名山大壑登临遍,独此垣中未入门。病间始知身在系,几回白日几黄昏。”然后便对世人说,前些时日受了重伤,将不久离开人世,请大家勿要牵挂之类的话儿。

  然后将儿子征召到床前:“为父看来不久就要离开人世,我估计即使我死后,贼人还要对我进行报复,因此,我的灵柩你要秘藏,切勿让外人知道才好。”“父亲放心,孩儿定当格外当心。”儿子浑然不知,流着泪答应着。

  没几天,沈傲果真归天,遗体要运回义安城,消息一出,四方好友前来吊丧,沈长子想,父亲生前交友很广,人家前来吊奠总不能拒之门外,但人多杂乱,倘有疏忽,致使父亲遗体受损,那怎么对得起去世的父亲呢?于是想出了一个法子,做了四口同样的棺材,同时在四个地点守灵。放有沈傲尸体的棺木则放在东下塘自家的小房子里,派得力的家将守护着,自己反而守在另一处假棺旁接待一般宾客。四处同时哀乐齐鸣,准备等服满后分别出丧下葬。

  一天清晨,只听门人报:“有远客来吊奠老爷!”只见一位书生模样的人,脸容十分哀切,后面一位从人挑着一担祭品进来。沈长子觉得来人面生,开口问道:“客人尊姓大名?从何而来?”书生通了姓名后说:“沈先生学识渊博,对天文、地理、数学、历法、兵法及乐律皆有研究,晚辈早年多听教诲,听到噩耗,我是连夜备了祭品从丹徒赶来的。”说罢号淘大哭。

  沈长子见来人情真意切,开口闭口说父亲的人品,尤其是对父亲的学问大肆赞扬,什么骨坚金石,气薄云天;言有触而必吐,意无往而不伸。排拓胜己,跌宕王公,孔文举调魏武若稚子,嵇叔夜视锺会如奴隶。鸟巢可复,不改其凤咮,鸾翮可铩,不驯其龙性,斯所由焚芝锄蕙,衔刀若卢者也。嗟乎!才太高,气太豪……”。让沈长子大为感动,又见他路远迢迢备了祭品赶到这里,很是过意不去。看上去,这个人书生打扮,举止斯文,绝不是歹徒。心想,来人这样诚意,如不让他在父亲灵柩前吊奠,是说不过去的。于是就吩咐家将带了这两个人到东下塘设灵的房子里去祭奠。自己也随后赶来。

  再说那人到了东下塘房子里,一看这里虽然人并不拥挤,却另是一种哀切的气氛,估计是沈傲的遗体的所在。于是一路号淘大哭进去,家人摆好祭品,书生就下跪磕头祭奠。书生一磕头,二磕头,到三磕头,只听得棺木中咔嚓一声巨响。书生立起身来,就同家人拱手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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