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过当然不可能,那是被逼到了绝路上的选择,而且,不管怎么说,周树是不可能跟着孙母后面的。【】周家在当地族人众多,很是一番势力,就连管理村子的三老也有一位是周族出身,而孙母是外地定居,根本就没亲族,虽然也交好一两位,但根本就不可能抢了周树,礼法也不容。况且,她们娘几个,不被欺负死就怪了,当年就是因为被骚扰的缘故才会选择周海嫁了,现今如果得罪了周家,更是不好过。
也无法往北边去,那里虽然是故里,但是她一个普通老百姓,定居一个地方,只要不发生大的灾害,哪里是说走动就走动的,被官府抓了去劳役,怎么死的也不知道!而在这儿,就那么点地,根本就很难养活一家子,更别提让自己儿女以后都过的好。所以,单过,是逼不得已的选择,不到最后一步,坚决的不能实施。
孙母有顾虑,对周海而言,也是同样的害处大于利,不说会丢了他一贯维持的脸面,还牵扯到小儿子,自己与孙母分开,小儿子将来会被人指点着长大,也难以有份体面的生活,就连妻子也很难娶到好的。他自己也是,本身就是累着长相的问题,过于严肃,先前死了个妻子,又休了个,还有谁愿意过来?而且不一定能保住像孙母这样,如果是和村子里的那位一样,那就真的是完了。
彻底不找,家里母亲年纪也大了,女儿周彤也要嫁人,有好几年家里都没做家务的,靠着母亲辛劳,太累,而且也不干净。孩子也没人带,将来学坏了,可就不好了。但,让周海答应孙母的条件,他又排斥,他不想、也不能把手里的绝活儿教给孙尹,那是属于他儿子的,也只有他儿子才能继承!
如此一来,不能分开,休了孙母,那么就只好牺牲些银钱了。不过,至于多少,却还有的谈,五亩也是地,二亩也是地,而且地分旱地、水田,价格很是不同,也不是不能拿出这笔银子来。只要好好寻摸,是可以选择的条件。
孙母算是看透了周海的为人,也明白周家上下的打算,她更加的知道,原来那些所谓的后母,也是可以理解的。不是他进一步,就是你进一步,总共的利益就这么些,谁手里拽着更多,谁和谁的子女日子就会过的更好。她这一刻,也在变化着,脸面抛开,心里的良知在这一刻有了裂纹,满心里都是想着如何的捞钱。
大概是到了孙惠和孙尹两个日子好过了,孙母也过了偏激的时候,才释然。不过那时候已经晚了,伤了名声的孙母,到底背了一身骂名,磕磕绊绊的过完了这一生。周海,也是如此,时进时退,坚守着底线,但一辈子骂骂咧咧、与孙母白头,名声也是丢尽,到死,即使心里已经早放下,不过依旧算是不和谐。
当然,这一切都是后话,现在要说的是买地,刚好有人在青河边开了地卖,位置有些远,比较偏僻,拢共是五亩。这儿本来是芦苇荡,被一把火烧了,整出了十八亩,共三个人家分了,其中这个五亩地,是村子里周福家的,因为周福病了,得花钱,不然这靠河的地也不会卖了。都是不错的肥沃水田,每年只要不发大水,想来能收不少的粮食上来。
但因为靠着青河,发了大水肯定绝收,很多人家都在观望,总不能花了价钱买了地来只能种一季冬麦,那样也太不划算。所以都想着把价钱压压,这五亩地二十两银子,太高的价了!周海先找了周福家,都是本家亲族,直开了当的就谈起了价格,这也是机会,青河村风调雨顺的,人也富足,难得会有地出售,周海准备全部买下,然后给两亩地挂到孙尹的名下,换取孙母不闹腾起来。
同族,加上这地本身就可以说是白得的,周福又病着需要钱看,种种原因相加,谈的还算顺利,最后是在三两每亩的价格拿下了这五亩地。
周海这么些年,陆续添置了土地,他做木工很赚钱的,加上这一次,连上祖上传下来的,共有三十多亩地。这很值得骄傲,所以周家算是比较富足的,而这次添置了五亩地,价格又偏低,本来应该高兴的事,但是周家这时候气场很微妙,周爷爷脸色变得难看,而周奶奶更是嘴里咒骂着。
对象当然是孙母,因为周海拿来的地契两份,一份三亩的是周家的,一份二亩的是孙家的。看了那孙尹二字,周爷爷恨不得撕了地契,而周奶奶更是劈头盖脸的骂了儿子一顿。败家爷们儿、被老婆挟制、软弱东西!不是周爷爷一声低吼,喝止了周奶奶,这一顿骂不可能这么快停息。不过,周奶奶还是嘴里嘀咕,咬牙的怒骂。
这都是周家的钱,凭什么要白养那两个崽子不说,现在居然要为那外姓添加田地!看着儿子就是来气,周奶奶倒想问问他是怎么想的,如果不是周爷爷拦住,她都想去那贱人屋里,好好给她颜色瞧瞧。
孙母知道了那张地契,心里也有火,就那么点子银子,她这么些年也操劳了这么多,为这一家子老小的不知道费了多少心思,最后就只得了这,而且就连这些,也给的不情不愿。但,她忍住了,能拿一点事一点,总比没有强。而且机会又不是没有,往后她也不傻了,捞多少就是多少。
看着不再和自己说话的周彤,就连小弟也怕生生的,而大弟,却是站在娘这边,不是为了土地,而是为了娘难过,孙惠很是迷茫,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这是分配的问题,从头到尾都是错处,先前周海过分,而唤作现今,狮子大开口的孙母,也是有问题的。毫无办法,她的思维和古代人终究是不同的,两个时代思考的不同,所得出的道理也不同,她认为正确的,别人眼里却是离经叛道。
别的不知道,但是孙惠有一点知道,这样的事只是开始,往后连表面的礼节也会丧失。住在这儿很尴尬,也很不自在,她想着建房子,建一所属于孙家的房子,不需要仰人鼻息,自由自在的生活。那样,她会很轻松,而且对大弟的思想也非常利处。
但是,却有些舍不得,舍不得孙母与小弟。她可以和大弟离开周家,但母亲他们两个却没法子,这儿是他们的家,以后十年、数十年不变的家。不过即使舍不得,房子孙惠还是选择尽快的搭建。因为,那样一来,在周家的视线避开,没了她们姐弟二人的碍眼,周家更能接受些母亲,而小弟也不用夹杂在中间左右为难。
搭建房子的银钱,很多,孙惠不准备只是盖一间茅屋,她宁可花费的银钱更多,也要砖瓦房,搭建的漂亮些。至于这笔银钱,孙惠把眼睛描向了围在圈子里的罗罗。它们卖了,也能值些银子,够买上一批砖了。
罗罗不准备年初卖,因为小罗罗这时候已经看出公母,很幸运的是,有只罗罗是公的,罗罗性成熟是一年多,想来到了年尾会有小罗罗出生。到时候就能稳稳的赚上一笔,再加上辛苦些买上一头牛犊,照顾着长大,不管是卖了,还是租借,都能稳稳的来钱。
这都是孙惠的成算,准备实现的成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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