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知道我今天在县城遇到谁了么?”从学堂里面回来,林四郎想到今天看到的一幕,开口向张翠莲告状。
“谁呀,今日读书是辛苦了,你要的新衣服娘已经给你做好了,是用绸段坐的,我们四郎本就体面,穿上定会好看。”
那绸缎的袍子从做好之后,张翠莲都不敢伸手去摸,生怕把那衣服弄脏,那花纹样子就和她进城的时候看到那地主穿的一样。
“四郎,这个袍子你要小心一些穿,做这套衣服副花了差不多六两银子呢!”
“娘,我知晓了,一件衣服罢了,我要是被贵人看中,以后这样的衣服还算得了什么。对了,我今日在县城里面看到三哥了,他不下地,还在县城的酒楼里面吃酒,他哪来的银子,那么一顿饭怕是要一二两银子,分家的时候不是就给他五两银子。”
“儿子你是不是看错了,老三那个穷酸怎么会去县城酒楼,你定然是看错了。”不是张翠莲要质疑自家儿子,但林水生也是她看着长大了,老三分家手中只有那么五两银子。
前几日买了农具和必用品,她估算着手上怕是也只剩下二两多的银子,省着花都不够维持生活,怎么可能去县城酒楼里面大吃大喝。
“娘,你不信就算了,那我问你今日三哥是不是没有下地?”林四郎其实也没有确定那个人是不是林水生,当时学堂里面员外家里的公子请他和几个同窗吃饭,就在新开的醉仙楼那边,远远眺望看到一个身影走了进去。
看着体型倒是像是林水生,但毕竟离着太远,也没有看个清楚。但林四郎哪里容得下家人对他的质疑,摔了摔手,气恼反问张翠莲道。
这个林水生有没有有下地,张翠莲还真是不知晓,除了分家前几日在地中偶尔看到林水生以外。,其他的时候张翠莲有一连串的事要做,哪里有那么多时间放在林水生的身上。
县城里每年有着去往村子的车夫,如今发了一笔小财,林水生也不介意享受一把。秦掌柜按着他的意思,给了他十两的四锭银子,剩下的是一两的碎银子。
坐着车回来的林水生纵然不想高调,但林家村并不大,还是瞒不过村民们的眼睛。林家分家的事在村子里面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之前还在议论着林铁柱夫妻偏心,但一转眼的功夫,林水生竟然牵着两头猪坐着车回来,自然勾起旁人的好奇心。
有那好事的人把林水生给拦住,开口打听他从哪里弄来钱换到的猪崽。
“水生这两个猪崽最便宜也要差不多二两多的银子,前些日子村头老木家的猪崽就是八百文钱换来的,我瞧着你这个猪崽比他家的可大了不少。买这么两个猪崽你分家那些银子怕是都要用了了,不是我这个大娘多嘴,你今后的日子还长着呢,眼下种子刚落地,等秋收还有半年的时间,这半年你手头没有银子,要怎么生活呀。”
那妇人话语好像是关心林水生的今后,但更多却是在打听林水生银子的来源。
听到妇人的话,其他人也竖着耳朵在旁边听着,这些人都是村子里面的长舌妇,平日里面最是喜欢说些是非,村子里面的大事小事都瞒不过他们。林水生在回来之前已经想好了说辞。眼下他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把话透露出去,相信她们听到,很快全村的人全都会听到。
“大娘,这两个猪崽是贵人送的,我饭都吃不饱,哪里有闲钱去买猪崽,要不是遇到了贵人,我怎么有钱买这些。”贵人,林水生的话让在场的人全都是眼前一亮,倒是没有人怀疑林水生话语中的真假,毕竟林水生在村民心中最是老实本分不过了,怎么会有胆子哪贵人说谎。
“水生,贵人,怎么会有贵人帮你,你快和大娘说说。我让你叔你也听听,看看我们能不能有这个好运。”那妇人的孩子都已经成亲,对于男女之事也没有太多的避嫌,眼红的看着那车上堆满的东西,开口催促道。
“地种完了,我本来是准备着去县城看有没有地方做零工,也能换些吃食。今日早上我去县城,谁知道无意中看到地上有一块玉佩,我瞧着该是什么人掉的,那人丢了这么贵的东西,定然心痛,会回来找的。
我拿着玉佩在那里等,等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左右,那失主真的回来找了。他很感激我把玉佩还给他,说是要给我银子,我也没有做什么,哪里能要他的银子,忙开口拒绝,要迈步离开,我到县城时要找活做的,如今物归原主,我也该走了。
那人却不让我走,说是什么高风亮节,拾金不昧,他说话文绉绉的,我也听不太懂。后来他问了我的名字住在哪里,家中如何。我就把这些都和他说了,他就让下人买了这些东西给我,还雇了车送我回来,他还找了人来帮我修房子。
大娘你说我是不是遇到贵人了,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富贵的人,他身边的下人穿的衣服都是绸缎做的,我听那个下人说他们是从州府那边来的,他们家的老爷可是官老爷。
官老爷我这辈子都没见过,没料到今日竟然捡到了官老爷儿子的玉佩,他还送我这么多的东西,你说我还不是遇到了贵人。”村子里面最有见识的里正也仅仅见过县令而已,哪里会怀疑林水生话语中的真假,林水生栩栩如生的讲着对方的泼天富贵,讲着对方的权势。
民不与官斗,结交这么一个尊贵的官家少爷,对于林水生今后在村子的日子很有好处。将来他手头多了银子,有一些稀奇的想法全都给了拖到那个官家少爷的身上。
当然若是有人怀疑到这个少爷的真假,这也很简单,少爷那么尊贵的身份自然不会是亲自来他这个,最多派一个仆人来送东西就是了。而仆人到底从哪里来,村子里面的人又怎么会知晓。”
水生,那少爷真的没有给你银子,你怎么这么傻,这些东西才能值几个钱,那少爷随便赏赐你一些银子,就够你一辈子享用的了。
一个汉子也凑在这里,不甘心的看着那车上的东西,不死心的开口道。
“没有,少爷说授人什么鱼,不如什么鱼。那话我学不出来。反正是说给你钱不如给人生存的本领。而且那贵人说,我家……”本来还讲着兴致勃勃的水生,在说到这里,忽然沉默了下来,闭上了嘴,原本还兴奋神情也黯然了下来。
围观的人有些聪明的看到水生这个表情,已经想到估计是和他家里面的事有关。但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体谅他们的难处,还有那好事的人愿意去掀他人的伤疤,特别是林水生平白无故得了这让人眼红的好处,更是有人不愿意让他好过。
“那贵人说些什么,水生你倒是说呀,吞吞吐吐的,卖什么关子,说呀,说呀。”一个人好事的催促,其他人也跟着起哄起来。
水生张了张嘴,说了两声又停顿了下来,如此反复了好多次,直到水生再也扛不住这些人给的压力,才无奈的开口,水生的脸已经尴尬的垂着。
“贵人说,是我捡到他的东西,和其他人没有任何关系。这些东西是给我一个人的,不允许其他人动念头。他说若是给了银子,怕是让人起了歪念头,便宜了他人。他还说我若是把这些东西让给其他人,谁拿了东西要问问他的意思。”
在这个讲究孝道的地方,无论林铁柱夫妻做了什么让人寒心的事,水生作为儿子都不能去说父母的过错。眼下围着这些人就是希望能从水生口中听到对林铁柱夫妻的不满,但水生受了委屈,也没有去说这些,让有些人心中的算盘落了空。
那其他人是谁,围着的村民都很清楚。他们纵然眼红,也不会去动那些东西的念头,而林铁柱夫妻是什么性子,他们同样清楚,那位贵人真不愧是贵人,连水生父母的贪婪偏心也知晓。贵人就是贵人,水生也是个有福气的。
水生在众人羡慕的眼光中带着这些贵人赏赐的东西回到了自家。而之前在县城那边定下来的木匠,也在水生把东西收拾妥当之后,带着人到了水生这边,二话不说开始替水生修葺屋子起来。水生这个屋子已经很久了,按正理来说并不适合修葺,但无奈有人出了银子,那木匠收了钱自然要办事,带着几个小工开始做起来。
平日里面村子里面修屋子,盖屋子哪有人请县城里面的木匠,全都是请村子里面的木匠。眼下看着从县城里面来的木匠,那木匠有好事的人去问过村子里面的木匠,这来林家的木匠,可在县城里面都是有名气的,不是他们村子里面的木匠能比的了得。
之前还有人对林水生的话半信半疑,但如今看到县城来的木匠,又从木匠身边的小工那里打听了几句之后,对林水生的话在没有任何的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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