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凌风浑身一僵,避开了苏红琴覆在他脸上的手,不咸不淡的说了声:“不想。”
苏红琴收回尴尬的停在半空中的手,置于身侧,也难怪秦无色时常对他不满,就他这个不分尊卑的态度,就着实可恶的很,却也是这个态度,让他成了极合适的人选。
她缓缓转过身,速度快的看不见她是如何将秦无色瘫软在地上的身子挥向了他,根本由不得他多做迟疑,旋身便将秦无色揽入怀中,那不小的冲劲儿直让他退了许多步。
苏红琴尖着手指轻扯了扯秦无色束发的发带,霎时间,墨发如瀑倾了赵凌风一身,苏红琴只负手而立,微扬着风情的下巴,嗔怪道:“这么漂亮的媳妇你要是不要?”
赵凌风眉心微微一动,对她的话理解的多少不太透彻,而苏红琴的手不知何时又那么一指,便指到了他的脸上:“虽然你木讷了些,功夫差了些,脑子不太好使了些,态度不够端正了些……。”
“咳……”赵凌风非常不乐意的清咳了几声打断她的絮叨。
苏红琴这才收了一口气,又道:“却终归是与色儿从小一起长大,若是娶了她也不存有什么性格不合一说,要是闹了什么别扭,你打不过她也没辙,本王妃这完美无缺的女儿嫁给你,是个男人见了也该好好疼爱着。”
见他不言不语,苏红琴蹙了蹙眉,说:“你在发个什么神,你可别以为色儿她长年裹着布巾过日子就比谁差,本王妃可是有给她在膳食中加料,养的一对胖兔儿,你想要的,她都有……”
赵凌风怔了一下,沉吟的背后,是极大的震撼,那个相貌完美无缺的秦无色,大秦国的第一公子,总是一抹轻笑,眼睛像是在懒柔的看着你,却总让人觉得她的眼睛长在头顶上似的漂亮男人,在一句话之间,就变了身份……
此刻他却一眼没有看秦无色,即使她就在他怀中,他闷不做声的径直拉开门往外走,身后,是苏红琴几乎捶胸顿足的声音儿:“赵凌风,你这小子太没规矩了,叫你走了么,诶……你怎么越叫越走,这事儿你要是敢泄露半句……。”
那人跟没听见似的越行越远,苏红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抚平狂躁的情绪,倒是她说的话他听到了没,她做主给他找个媳妇的事儿,他到底是应了还是没应呢?
抱着秦无色的赵凌风只一脚踹开门,房里的烛火还亮着,桌案上滴了厚厚的烛泪,蜡烛已快燃到尽头,看样子,等燃尽了,天也该亮了。
他踱步到床边将她放下,刚转身,又顿住脚步,沉默了半晌后,他才回眸,那么漫不经心的觑了她一眼,打小相识,她仅仅显出的柔弱只有在五岁以前夜里怕黑不敢独自睡,便去找他,那时他虽年幼,心里却清楚不过,她却逞强说只是不想睡,那时他不知睡着了多少次,每每梦回醒来,便能看见她整个脑袋也蒙在被褥中瑟瑟的模样。
那时他觉得好笑,现在想来,是不是他对她从来也没过一刻的温柔,可她呢,自然是不需要他的温柔。
她十五岁那年,他才真正的看到了大秦的第一公子,那彷如立于云端的神邸,她身上自有一种散尽朝露花瓣摇曳的柔,偏生眉宇间却通透,笑尽天下般的随意飘渺。
他未动,虽然就这么看着她,她容貌再风华万千,于此刻的他来说,却无心看她美玉般的绝色容颜,脑中浮现的竟是小小的她赖在他的床榻间不走,死不承认害怕,蒙着被褥也不怕呼吸不过来的小人儿,他每醒来时会扒开她的被褥,见她一脸红扑扑的急促呼吸着,可每当他下一次醒来,她又再次裹紧了自己陷入再次的呼吸困难。
忍不住,他摸着尖毅的漂亮下巴,闷闷的一笑……
他拉了被褥给她搭上,稍有片刻的迟疑,终于,他还是小掩住了她的下巴,掩的多了,她呼吸不了,或者以苏红琴的说法,她内力已是高深极了,不再会在被子里红着脸急促喘息了,可她现下到底是晕厥过去了;掩的少了,她怕是在梦中也无安全感,谁曾想,不让须眉的她也有如此缺乏安全感的小习惯。
可他的手指不经意间滑过她的脸颊,他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的好看,却生的一层薄薄的剑茧,而她的肌肤却如嫩豆腐般吹弹可破,只轻微一碰,他便倏地缩回了手。
那感觉,不是依恋,不是迷惑,而是一种距离,他怕坏了她的美好,他诗词念的不及她好,武功不及她好,相貌都……。
一双琉璃般的漂亮眸子逐渐暗淡了下去,他为苏红琴一句话想的太多,这些却并非秦无色的主意,他哪有什么资格去想究竟要是不要她,知他者,谓他心忧,不知他者,谓他何求……
天,蒙蒙亮。
这日的郡王府中,杨柳依依,细雨霏霏。
那紫衣的男子,执了把雪白的油纸伞,伞身落着点点红梅花样儿,在细雨中的脚步却不闲适,一路带了多少的泥水,沾了他单薄的华美紫衣……
就这么一路快走,南风吟面上的表情却是不慌张的,只有凌乱的带起水溅的脚步透露着他的急着,没有敲门,他只强硬的推门而入,迎接他的,是赵凌风凌厉的剑尖。
喉结微凉,那闪着寒芒的剑尖就贴着他的喉结,他喉结细微的滚动了几下,抬起眼,紫墨色的桃花眸一眯,脸朝赵凌风的方向伸了伸,那神情像是探究,尤其那双眼,半点不带惊恐之色,一泓桃花水般的迷蒙,映着他完美细腻的轮廓。
“赵侍卫,你这是?”南风吟轻挑起眉宇,口吻似带浅笑。
赵凌风瞥了他一眼,警惕放松了下来,长剑在空中婉转了个漂亮的剑花,收回身后,才道:“你这么不通传一声便硬闯进来,如若我收手慢些……”
“呵……是会要了我的命么?”南风吟轻轻一笑,那美的跟个妖精似的俊容,哪点也看不出急切来,一双眸子却不住的往赵凌风身后扫去,紧紧的盯着突起的被褥。
赵凌风怔了怔,他身上的内息竟见强了,前些时日也不知他是刻意隐藏还是如何,一直不易察觉他的内息,而此刻的他,却像是在显示着他的实力,昭然的告知自己,那一剑决计要不了他的性命。
南风吟越过他,径直往床前走,看到那被褥中半露出的容颜,他才舒了半口气,之所以是半口,那是因为,他不知道她有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世子爷刚睡下,南风公子如是找她有事,还是下次来罢。”赵凌风说话一板一眼,一把攥住他的肩,将他往后拉。
南风吟动了动肩头挣开他的手,斜睨了他一眼,眯眼,问:“你确定她是睡着了?”
“是。”赵凌风应道,不管如何,这些事儿也不需要他知道。
“笑话。”南风吟冷嗤一声,他索性就那么优雅的坐到了床榻边,斜倚着床头懒懒的看了他一眼,笑说:“看来你这个侍卫不怎么可靠,还是由我来看着她,免得她又被人下了什么药死了都没人知道。”
“胡说。”赵凌风依旧嘴硬,他不可能看的出来,秦无色此刻的姿态全然跟安逸的睡着了一般,见不出半点中毒影子。
“是我胡说,还是你胡说?”南风吟挑着眉看向他,娓娓说着:“弟弟她不把脑袋给蒙死了,能睡得着么?”
赵凌风一惊,此刻秦无色确实是没有那动作,可他却是如何得知的,莫名的,他觉得心底有些小小的酸涩在涌动,那感觉他说不来……
南风吟却始终是眯着狭长的桃花眸笑笑的看他,心中却多番计较起来,谁给她下的毒,他这一听说她回了便急急赶来,可中间的时日她是去了哪里,有没有被人欺负了去,若是有,他会记恨一辈子!
“世子只是喝了些安神茶,你要找她,晚些再来。”被揭穿的赵凌风,却无一丝窘迫,依旧口吻冷硬。
这牵强的理由,南风吟玉般指尖坏坏婆娑了一下薄唇,吃吃一笑:“哦,安神茶啊……”
他侧了个身,将秦无色的脑袋揽入怀中,再拉了被褥给她盖上,他不知她中了什么毒,可按赵凌风的反应,应该不需要太担心,俨然一副主子的态度,他轻摆了摆手,说:“下去罢,这儿没你的事儿了。”
赵凌风皱了皱眉,抿唇不语,毫无离开的意思,而南风吟却再次挑眉,说:“你没听见么,我在这儿看着就行了,我和弟弟的关系……你看不出来?”
赵凌风一怔后抬眸对上他的眼,他的眉眼间都透露着一种讯息,他们的关系不同寻常,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他竟然全然不知……
他,爱她么,他这才刚知道她的身份,着实是无法在一时间有定论,但他却是陪在她身边最久的人,她的美,有一天可以属于谁了,那人却不是他,这种认知,竟让人心狠狠一揪,有些不服。
就在南风吟这样眯着眼睛瞅他的眼神下,他还是一言不发的转过身,出了门,却未走远,只静静伫立在门外守着。
一道强劲掌风将门吱呀的一声合上,里边儿,传来南风吟轻飘飘的声线:“门都不会关么?”
这门才刚合上,南风吟便忍不住将她揽了起来,薄唇覆上她的唇就是一顿轻柔吻吮,从容不迫的声音竟带一丝沙哑之色,呢喃着:“色儿娘子,宝贝儿,小亲亲,受欺负了没?”
天知道,他不得发泄的这些天是怎么过的,面对着烟花地的各色女子,他却满心思是她在池子里对他笑,钩着手指让他来,他的手,隔着紧裹着的布料,揉措着她的,直到感觉小东西在他掌心中微微发硬,他才微扬起俊脸闷哼了一声:“哦……冤家,明明睡沉了,为何还对我如此热情……”
他眉眼如丝,那双桃花眸,朦朦胧胧的写着浴念,与他优雅高贵的形象截然相反,他虽如狐幻化般让男女神魂颠倒,却不是妖,而是仙。
“来,哥哥给你吸毒……”他强势的撬开她的唇齿,忘情的探入他的舌尖,吮吸间发出令人羞赧的啧啧声。
她无反应,他却呼吸愈见急促粗沉,斜着妖媚的桃花眸觑了一眼房门,外面还杵着个人,他却也管不了那许多,只是……
他看了秦无色一眼,她这般昏睡着,他做了什么便是他趁人之危了,微蹙眉,他有点儿犯难了,这是趁呢,还是不趁呢?
“啊,有了……”他笑看了她一眼,不怪他坏,要怪她太容易被欺负了,好好的女子,她不懂得男女之别,这不早晚被人占便宜么,还不如便宜他这个亲相公了。
“弟弟,别恼我好么,疼你来不及,你瞧,我可是为你守身如玉,这几日都熬不住了,让哥哥进去给你检验一番你有没有被欺负,不然你这冤家连被欺负了也吃哑巴亏对不对?”南风吟柔声问着,还微微颔首自问自答般觉得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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