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 术数

  她只觉得热,未曾被如此撩拨的身子是极敏锐的,那种像要将她烧成灰烬的热,该死,她身体比她想象的还要热情,即使不是他,她会不会也受不住想要迎合,前提或许只是那个人不让她反感?

  他试探着深深的没入,痛啊,她蹙眉,与想象的太不同,她紧闭着眼,眼角挤出了一滴痛楚的泪……

  南风吟亦忍不住闷哼一声,才又俯下脸来舔去她眼角的泪痕,半是诱哄,声线却已哑的不像他的:“不疼不疼,再忍忍……喔……。【】”

  秦无色咬紧牙关,他这倒是在安慰她,可他却已不自禁的低吼,谁听了也会火冒三丈,凭什么不好受的是她,痛,她用尽浑身唯一一丝力气晃动着身子,试图反抗,她不要了,现在什么都忒么不要了!

  “要我的命么……”他扬起尖细的下巴,她这么无力的款摆对他来说根本是折磨,险些失守。

  他紧紧搂住她将她稍微抬离了床榻一些,醉人消魂,他的气息,他的声线,充斥着她的感官,流泻醉人……

  四目相对,秦无色身子的知觉逐渐的恢复,略疲的轻躺在南风吟的怀中,他斜飞上扬的眉眼,倾城魅惑的笑颜,还带着几分烟水寒澜。

  她伸手试探在被褥上摸索了几下,拉过那身大红的喜服大概的遮住身子,他察觉到她的动作,修长的手探入丝帛之中,那般突然。

  秦无色睁大着凤眸,挑眉,掠过他的视线,那双桃花烟水的眸子极为专注,眼中那种淡淡有仇轻柔的化去,只有温润,突而的进入,她皱眉,咬牙挤出破碎的哼哼。

  “还疼?”他问,分明是柔言细语与深深关切,却总让人有种想海扁他的冲动。

  秦无色蹙眉,很疼?对于习武之人来说,这点疼着实过会儿就忘,可他修长的手指这么一探进来,紧窒的能感受到他骨节分明的美好,她实在只想破口大骂,疼的吐血好么!

  他收回手,轻轻将她揽入怀中,动作如羽毛般温柔细腻,秦无色却极其别扭的挪了一下,不适应这种过分的关心,这动作,也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只以手指钩开了她拢在身上的喜服,松散落下的红袍绽如红莲,才紧贴上她,彼此融合着体温:“很疼吗,来……。抱着我。”

  秦无色怔了怔,他的温度不似她的滚烫,他的肌肤分明已泛了一层粉晕,可温度却像是埋藏在冰雪之下的岩浆,内里沸腾着,冰雪却未消融,但不得不说,贴着这温度,极其舒服。

  她斜了他漂亮的容颜一眼,她喜欢他么,喜欢的,却不爱,你要她怎么可能在一时之间用女人的身份去爱上一个男人?

  对此,她只能说一声对不起了,而他对她有爱么?她眯着眸子窥视着他的神情,很温和而满足,薄唇嘴角还带一丝隐隐笑意,他此刻心情无疑是好的,可她确实看不透他那双犯桃花的细长眸子中还有什么别的情愫。

  不再那么无力,她便索性坐了起来,披了喜袍,才赤足下了地,一阵叮呤当啷的轻响,让她愕然了片刻,垂眸,只看到挪步时脚踝上的彩玉铃铛碰撞出清音曼妙。

  秦无色转过脸来质问看他,他眯着眼儿吃吃的笑,烛火摇曳,她香脂凝露,轻掩妖娆红袍,衣摆金线簇锦,绽开了几滴刺眼而钩人心魂的血渍,隐约见她纤细的脚踝,系了一条彩铃儿,愈发显得纤弱。

  那衣摆点点红梅般绽开的血色,是他的功勋与战绩,宣誓着占有与痕迹,好不让他心生满意和喜悦。

  秦无色眉心一皱,这一句怕是他们彼此清醒过来的第一次正常对话,她说:“如果你并不想要我的命,最好不要将我打扮成如此。”

  无悲无喜的一句话,像是一千根针狠狠的扎进心脏,和方才的呢喃低语不同,她不仅是原来的她,甚至像是刻意想与他疏远,他微微一愕,只见她窸窸窣窣的换好自己原来的装束。

  来不及叫住她,她已推开门,破门而入的光线来的比一切时候都要刺眼,南风吟下意识的眯了眯眼眸,再睁开眼时,明媚的光线如水般注入屋内,一扫方才的黑暗,烛火比不过阳光,显得暗淡极了。

  南风吟慌拉了长袍胡乱将自己一套,疾步追了出门,远远的,那一袭白衣一边走着一边束着发,她手指灵巧的动作,再将两片唇抿着的发带钩出,风流不羁的系上。

  “弟弟……”南风吟唤了一声,好在她并没有用跑的,他才能追的上来。

  秦无色回眸觑了他一眼,视线下移到他赤果的双足,眉一挑,他还真是习惯这样走路,她站定,深吸了一口气,笑也似的说:“南风兄,忘了那些不愉快,我们还是朋友,好吗?”

  他微微一愣,她的言语中,有几个点儿刺了他的心,她说那些是不愉快,她问他好吗,他能不能说不好?

  他转眼换上倜傥的笑意,那唇形,像是个不字……。让秦无色心尖儿微微一提。

  发出的声音,却陡然变作了,好。

  秦无色这才松了口气,微微颔首,像是放下了心里的一块大石,好在他也没放在心上,她不在意这些东西,而他,恐怕早就见惯风月更是不在乎了。

  南风吟转到她身前,颀长的背影将她眼前的光线全都避开在外,看不到他表情,只能逆着光看他略显凌乱的墨发迎着明媚好看的打紧,性感的味道不是身体的某个部分,而是他的一切细枝末节。

  “你这么冲出来也是走不出去,我带你走。”他好像比她更快忘记一切,口吻和从前并无差别,他默不作声的往前走,不必回头看,也知道她一定跟在他身后。

  莫说他心头有什么了不起的悲伤,这一切的结果在开始的那一刻他已经想过,她这么说来他倒更释然些,因为他给不了她未来,如果她真的要,不知如何是好的反而是他,多么不负责的男人,他自嘲蔑笑了一声,低低的。

  广场的阵势,却着实让秦无色惊了一下,像是来到了什么神圣不可侵犯的神邸,侧脸抬眸,仰望那一块远古风化般的牌匾,南风世家。

  她怔楞了片刻,是她遗忘了什么吗,在脑海中不停的沉底,那记忆渐渐清晰,国师玄飏,世人都如此称谓,他的全名是,南风玄飏。

  她错愕的看了他背影一眼,既然如此,他是秦晟煜内臣的身份就不攻自破,国师的身份在大秦国举足轻重,即使玄飏已退隐,他的战绩丰功却不曾磨灭,他姓南风,是独子么,以这样的身份,绝不逊于皇亲贵胄才是。

  可无论她如何想,却从未听过南风吟这个名儿,甚至,没听过玄飏有儿子,只听过玄飏有六个女儿,但论起术数无一能超越玄飏,以致也是名不见经传。

  在她出神的片刻,他转过脸来看她,唇角微扬,他笑:“弟弟,怎么了,怪我骗你?”

  “如果是昨天发现,或者是明天发现,一定怪你,今日……饶了你了。”秦无色话有玄机般的说着,不想多问,既然是朋友,君子之交淡如水。

  “那,还要多谢世子爷不怪之恩了。”他揶揄,转眼斜了一眼广场中不时瞄来的视线。

  只一刹,那数道目光便倏地收了回去,口中依依呀呀着听不懂的调子,像是什么极其深奥的发决,听来倒是新奇而有趣,有关术数,秦无色所知不多,但因为自身摄魂眸的缘由也曾探究过一些。

  术数,最早出自西域,后传自大秦边境一带,最有名的可说是蛊毒,闻说能操控人的意志,而制蛊的法子也尤其特别,养上百只毒物在蛊中,不予喂食,七七四十九日任其自相残杀,最后留下的,便是蛊。

  更有听说一种可怖的法子,将上天入地所有凶猛、剧毒抑或残暴的生物养在一起互相残杀,留下的,那是蛊王,它的血解百毒,亦是至毒。

  秦无色眼珠滴溜一转,嗯,这是书上记载,有点儿矛盾,她也没想明白呢。

  可没人炼成过蛊王,因为到最后一刻,留下的生物亦精疲力竭,命不久矣。

  “觉得有意思么?”他眯眼柔笑看她目不转睛望着广场人群的画面,竟带些说不出的宠溺。

  “见过校场演习,也见过大门派中千人习武场面,倒却是真未曾见这么多人空手取火排阵的场面。”她点头,不掩饰心中的新奇。

  他转过脸也看向广场,淡淡说:“在没有为国立功之前,术数只是一种不入流的巫蛊之术,现下却也变得大仁大义了,什么事务,也总是存在着两面,一把匕首,杀不了敌人,反过来却会伤了自己。”

  秦无色斜睨了他一眼,阳光竟变得柔和如水般流泻,他的侧脸淡然,那恍惚被光点晕开了的桃花眸,无什么情绪,却眼看着一种穷尽山水也无法寻着的柔美,就这么看着眼前的恢宏,长长翘翘的睫,将那化暖化柔的光线却搁在了之外。

  她却能借着光,细细打量他狐般完美的容颜,一抹媚极了的红,在他白皙纤细的颈脖上分外明显,她微微一愣,那好像……是她的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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