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色眼皮抖了抖,他吼什么吼,却也是这一吼,凭她经验,她确定,他是个男子,还是风华绝代那种!
她抬了一只手,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探向他的脸,他脸微微一侧,扬起的面纱,再次显露出他颠倒众生的漂亮下巴,在那面纱再次落下时,让人不禁惋惜,他说:“你也不该用武力强行摘我面纱罢?”
秦无色皱了皱眉,他已抽出双手转到船头处,悠闲的划着小船,向着未知的方向。【】
武力?秦无色暗自摇了摇头,当真要用武力,还不一定真的能胜过他,况且她并不想看他的容貌,她唇角浅浅一扬:“羽七音,你到底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那颀长的黑色背影隐约一颤,也未回眸,只不确定的开口:“你……早知道是我?”
秦无色唇角的笑意愈发深了,她没猜错,在靠近他的时候,他身上那股犹如从皮肤里沁出来的媚人香气,还有,她并不觉得这么巧能在世上遇到第二个如斯高手。
一个不谙世事的高手。
“那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要带我去哪儿了?”她再次发问,其实她要问的还有很多,比如,他为什么和云清在一起。
思绪蓦地忆起一些零星片段,红苒!
“说,为什么在华府下毒!”秦无色几步冲到他跟前,一把攥起他的衣领。
如何不气,他这毒下的可真好,闹的她这些日子心神不宁,还得被华莲指桑骂槐的讥讽!
“谁在华府下毒了,你莫动手动脚的!”他轻喝,有些恼了,一把扯掉黑纱斗笠,怒目圆瞪。
那一张容颜,霎时暴露在空气下,一头青丝束发长长的倾泻而下,绾发的镂花银冠两侧各留下一串长长流苏,尾处缀了一枚月牙白的小小珠子,轻摇摆动。
不过随意一枚珠宝,哪怕是一根狗尾巴草,在他身上,也能光彩夺命,让人移不开视线。
他这身装束,竟是男装,这叫一个俊得天雷勾地火,而非以往的裙褂,秦无色下意识的垂眸不看他的脸,都说了,在猜到他是谁的那一刻,她就不想看他的脸了!
他的美哪里是用来欣赏的,分明是用来索命的,可靠的太近,近的能感到他长而细密的睫毛有意无意的扫过她的面颊……
秦无色觉得呼吸都窒了,有点晕,虽然她已经见识过他的美丽,还是不敢拿正眼看他,这已笔墨不及的美,真是近不得身,近了,魂儿就没了。
她见过的美人不少,就是每天照镜子看自己,也该经得起意志的考验了,可他的漂亮,没见过的人,不会懂,见过的人,也形容不出。
她垂着眸子,索性连他衣角也不觑,目光落在水面上,眼睁睁看着清透河水中的几尾小鱼,扑腾了几下,便不动了,渐渐沉入了河底。
他一手拨开她的手,理了理衣袂,视线也悄然的斜了她一眼,出声问:“你也带面纱做什么?”
秦无色视线就落在水面不愿挪开,她还不想效仿那些鱼儿,一个个羞死在湖底,没见着浮上来,应该还没死,她叹息一声:“你可知你背负了多少命债,罪过罪过。”
“问你话呢?”他不懂她话里的意思,也并不想懂,他不敢见她,总觉得自己哪里都没打理好,可今日撞见了,倒也省的他天天的想到底该穿什么好。
“你不也带面纱么?”秦无色反问,说起来,上一次见面他匆匆跑掉,像是受了不小惊吓,她还以为,他再也不想看到她了。
“我也不想,但是……省的麻烦。”他口吻一顿,是够麻烦,想跟人问个话,还没开口对方先晕死过去了,要多麻烦有多麻烦“倒是你,为何呢?”
“一点小事……”秦无色话还未落,他的手快如疾风,撩开了她的面纱。
登时,她脸上一凉,他也是一愣,继而他低低的笑出声,越来越不顾及她的脸色,笑的肩头颤动。
“中毒好几天了罢,傻。”他伸出修长的食指轻点在她面容上的红斑处,笑的上气都不接下气了。
秦无色眉心紧拧,笑他个脑袋,可无意的抬眸看到他,呼吸又是一窒。
那是融尽了天下的美,美这个字,已经不足以形容他的一颦一笑间的倾国倾城,山川画卷的壮丽迤逦,也不及他指尖那么轻轻一抬的清雅迷魅。
梦一场他起弦风雅,奏一段白头韶华。
他浩瀚如烟的眸子,漾着笑意,毫不顾忌会有多少生命会为他这一笑戛然而止,就这么美的撕心裂肺。
秦无色忙闭上眼,可即使如此,他眸底的烟雨迷蒙,初雪霜华已深深刻在心里,挥之不去。
“喏,解药。”他拿出个细致的小玉瓶递给她,见她阖着双眼,他歪着脑袋,颇有几分探究的看她。
她卷长的睫轻搭在眼睑上,随着河风点点跳动,累累红斑掩不住她的芳华。
他等一个人,等到流年辗转数轮……
那一年,他十二,他细细听三姑姑说,那一纸签文约下的累世缘分。
许久,秦无色才掀开了一条眼缝,瞅着他手中的小玉瓶,她还是避开了他的视线,只从袖下摸出一只瓶子来:“你看这个呢?”
羽七音抬手接过她手中的瓶子,拔开瓶塞轻轻一嗅:“你有解药也不擦么,不过这个……”
“这个怎么样?”秦无色忙问,若是让她知道御雪再整她,她掏光他的小窝!
“这个见效慢,抹个十天半个月也该好了。”他自言自语般的点点头。
秦无色眉心微蹙,虽说解药差了点,到底还是解药,她突然想起什么,忙攥住他的肩头急问:“你医术不错,会不会解忘川萝!”
被她摇的有些晕,羽七音眉心隐隐皱了一下:“忘川萝只在致人死地,根本就没解药……”
她的手,无声的自他肩头滑落,他好奇的觑了她一眼:“谁中毒了么?”
“不会解就不需要问。”秦无色颓然的坐在船尾,她的心,就如这一叶轻舟一般,在河心摇曳,不知目的。
羽七音也不追问,只是轻摇着竹篙,缓缓出声:“我……想问你件事。”
他应该早就想问了,不然不会引她来,秦无色也不再在意他要带她去何处,只吐出一个字:“问。”
“你……你……。”他有些支吾,似乎很难开口,握住竹篙的手紧攥的都有些发白了,他觉得,他都能感觉到额头上溢出的薄汗:“你真的想娶云清么?”
云清二字,又将秦无色的思绪拉了回来,却不是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厉声问道:“你怎么会和云清在一起,华府的红苒是不是你搞的鬼,红苒可只有媚门才有。”
“她又不喜欢你。”他默默低语,两个人的话题像是完全没有交集。
“我问你话!”秦无色皱眉,险些又去看他,好在及时收回了视线,他太美好,她怕一不小心会忘记呼吸而死!
“我入苍都城门时……守城的那些人都晕死过去了,不知哪里蹦出一波人不分青红皂白的说我是奸细要捉拿我,后来就遇到她了,她竟猜出我的身份,说有求于我。”
“没想到你还挺有善心的,谁有求于你你就帮呢。”秦无色讥笑一声,倒不如说是云清真有几分姿色,可倾绝如他,居然也会为一个几分姿色的女子动容么,她还以为,他是遥不可及的。
不过,看来云清顶多也只是让他动了想帮的念头而已,不然他怎么会拿出最次的毒给她。
“我……”他想辩驳什么,想想似乎又没有必要,是了,他在听到她叫云清的时候就决定要出手,因为,苍都中人尽知,秦无色,非云清不娶。
“她不想嫁你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你又何必执着。”羽七音垂眸,握住竹篙的手再次一紧,好一个非她不娶!
“你脑子里装的都是大白豆腐啊,你又不是没见过我全相,我能真娶了她么,我这不也是因为必须娶个回去么!”秦无色翻了个白眼,他这种苦苦相劝般的口吻还真是听的人很烦,有点像……秦宣!
他倒吸了一口冷气,绝美的容颜上浮了一抹淡淡的羞色,湖光水色在他那一低头的美好中都失了颜色,她提这个,他就好生凌乱,当时他只觉得思维都炸开了,很多疑惑,他只能自己去解开。
等他解开了,才知道该怎样出现在她面前,是以,他这些日子都着了男装衣袍。
他真傻了呢,怎么一直就没想到这个,她怎么娶云清呵……
“呵呵……”他自顾自的低低笑出声,还低声咕哝着什么听不懂的言语,秦无色一惊,毛骨悚然的听这轻笑,完了,这孩子真傻了!
船就着河中的小岛靠了岸,这是座孤岛,倒不是因为它难以靠近,而是它实在没什么看点,也就鲜有游客。
岛上只寥寥几棵树木,杂草丛生,最美的风景不过那萋萋艾草中夹杂的朵朵小白花儿。
他提步就下了船,秦无色根本来不及阻止,眨眼间,朵朵小白花惨败凋零,秦无色无奈的扶额,他本是最美的风景,可她又不敢看,现在她只能瞅着一地的残花,扫兴!
“你带我来,还有别的事没说罢?”她跟上他的脚步,出声问。
“你是秦无色。”他缓缓的开口,拢在袖下的手也渐渐收紧似在下什么决定。
“我是秦无色,所以?”秦无色顺着他的话漫不经心的往下,眼睁睁看一路花落成泥,他的美,真是罪孽。
“你要娶……不是,是我要娶你。”他笃定的口吻,终于在指尖攥的最紧的那一刻出声说道。
秦无色惊了一下,他这是不是……太直接了点儿?
“不行不行。”她想也不想的摇头,她不怕他,却不能否认她每次的动作分明就有些忌惮他,他武功就算不比她好也绝不在她之下,他容貌她多看一会儿都会窒息,她消受不起,他这种遥不可及的美丽!
她下意识的环顾了一周这荒岛,心底深处冒了个荒谬的想法,他该不是想霸王硬上弓吧,靠,她秦无色还有担心被人强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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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亲:秦落依的花花*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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