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色一开口,那人才发觉这辆马车并非只有秦晟裼一人,惊讶出声,“晟裼哥哥,她是何人”
这一声称谓虽莫名其妙的让他无法波澜,却实在拉回了他几分理智,眉心微疼,“本皇子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她很像秦无色,甚至他已开始怀疑她就是秦无色,但方才的对话中她不仅表露出了对秦无色的敌意,眼前还有一个秦无色
原来他什么都不知道,除了苏冶瞳这个名字,他对她一无所知,却无形中被她牵着鼻子走
在婢女们送来琉璃灯那一刻,他也挣开她的手站起身,垂眸凝着地上躺着那人的容颜,“扶她去扶解药,就安排在本皇子马车中罢。”
她男装的身份要避嫌不能跟秦安阳同乘,而他下意识的不想她跟苏冶瞳在一辆马车上,或许是因为苏冶瞳对她的敌意
灯光骤亮的那一刻,躺在烟云塌上的人与地上无力趴着的人视线很快交织,皆是一阵愕然。
秦无色瞳眸紧缩地睨着那个亦身中软筋散的人,那全然就是男装的自己,莫说秦晟裼,她都无法找出分毫的差别来
对方也惊异非常的表情却让她旋即意味不明地一笑,“原来,还真是跟我一模一样”
“你是”那人眸中几分慌乱无措,只听说秦晟裼回秦的消息,却没有人说过她会在
可她的眼眸却是一片紫罗兰花海般的幽深浓艳,或许这就是为何秦晟裼对自己不冷不热的缘由,她变成这个模样,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一样了。
“苏冶瞳。”秦无色一字字道,笑眯眯的望着他被婢女们搀扶着离开,满意地看到他眼底掠过的一丝恐慌,若非不能动弹,她实在还想跟他再多聊几句。
两人的眼神一丝不落的影在秦晟裼眸底,她察觉他依旧注视着自己,一笑,“怎么不跟去陪她”
“本皇子留下来,你不开心么”他挑眉,背过身去撩开一些窗帘,眸光深邃地望着朦胧的秋雨成丝,唇角却不自觉的勾起。
“你是”那人眸中几分慌乱无措,只听说秦晟裼回秦的消息,却没有人说过她在
她没死
可她的眼眸却是一片紫罗兰花海般的幽深浓艳,或许这就是为何秦晟裼对自己不冷不热的缘由,她变成这个模样,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一样了。
“苏冶瞳。”秦无色一字字道,笑眯眯的望着他被婢女们搀扶着离开,满意地看到他眼底掠过的一丝恐慌,若非不能动弹,她实在还想跟他再多聊几句来着。
两人的眼神一丝不落的影在秦晟裼眸底,她察觉他依旧注视着自己,一笑,“怎么不跟去陪她”
方才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人对视的瞬间,似是有什么渐渐清晰了。
其中一个在不经意中已输了阵势,那种慌乱无措的眼神,比她深情的注视还要来得罕见。
而有人顽劣的眼神儿,却跟记忆中不差分毫。
“本皇子留下来,你不开心”他挑眉,背过身去撩开一些窗帘,眸光深邃地望着朦胧的秋雨成丝,唇角却不自觉的勾起,“你那日不是很心急么”
秦无色瞬时脸如火烧,没想到他会一问再问,实在脸面挂不住,瞅了他背影一眼,他似乎看雨看得很入迷,没有要转过脸来看她的意思。
这才让她稍微好受点,只因此刻的光线很亮,他要是回过头看就能马上发现她恨不能凿个地洞钻的模样,何况是这种全然不能动的状态,好在她眼下的身份是苏冶瞳,“是有那么点儿急,不过”
“那今晚,本皇子留下。”他打断她后来的话,一转身,步子带动迤逦的衣裾拖尾漾出一圈圈月白的波纹。
她一愣,不明所以的望着他,他在靠近她的那一瞬,心绞疼得让他几乎站不稳,琉璃灯的光线将她此刻的模样照得清晰呈现在他眼底。
一身月白的纱裙早就被血染成一半的火红,因为没人给她换过而干涸到几乎紧贴在身上,那张绝美的面容苍白到了极致,连睫毛微微抖一下的模样都看起来异常虚弱
“疼么”他声线颤得厉害,俯下身来,凝着她浑身触目惊心的血渍,若非她让他以为被人施暴万念俱灰,他怎能怒不可遏
“你试试,这不废话。”她很想白他一眼,无奈她如今这双妖异的眼睛根本没有眼白,突又忆起始末,干笑了几声,“也不怎么疼了,我当时只是鬼迷了心窍,其实我平时不这样”
“是么”他竟隐隐想笑,突然觉得她跟小时候根本没变过,但目光一触及她血染红的衣裙时,又心痛的蹙起眉。
他恨不得将这个世上所有漂亮的东西都给她,却又亲手伤得她如此重
若不是她体质着实好得可以,岂能无性命之虞,她如此身手却被他伤了,是因为当时真的太心急
修长的指尖掠起一道凌厉的劲风,琉璃灯中的烛火啪的一声熄了,她一怔神,意识到他除去鞋靴的动作,“你做什么”
“你不想我陪你了”他连褪去外袍的动作都不疾不徐的有种贵气的优雅姿态,倾身已将她搂在怀中。
秦无色完全不能理解这种突然的变化,何况他突如其来的自称我,也不是不想让他抱,只是
她乜了他一眼,“你真的不去陪秦无色”
“陪你。”他收在她腰间的手愈发紧,像是想将她与自己融为一体,陌生的香味,却熟悉得让他心跳得狂乱的气息,贴近她的那一刻他浑身的血都似逆流般沸腾,他想这么抱她,已经不知多久了
“唔”她为他的动作而不禁咬牙痛哼一声,还未完全结痂的伤口碰一下是真疼痛难忍
那人闻声慌松了些力道,贴这么近,即使很黑暗也能看到他眼底的紧张甚至害怕,她挑高了眉,“你不是为了秦无色将我刺成马蜂窝一般么,她如今来了,你居然在这儿来抱着我睡”
她简直不能理解他到底在想什么,一直也没理解过,他不傻的时候,也是疯的
她的话让他无法逃避伤她的事实,但瞥到她有些置气般的眼神,他的心,痛得都有些欢喜的又乱跳了一阵,若不抿唇怕会吐出来么
她在气他什么,自己生自己什么气,他的色儿好乖,跟小时候一样。
他迟疑了很久,才侧过脸将精美的面容几乎半隐没在软枕之中掩饰脸红,抬手将雪白的里衣撩开一些,比里衣更白的肌肤在夜色中漂亮的很扎眼,宛若削成的锁骨周围全是一片红痕,恰似红梅落雪的惊艳旖旎。
“呵,你将我毁成这样,她很骄傲,定是不会要我了。”他脸埋着看不清神情,口吻却像是咬牙切齿的恨。
秦无色顿觉如芒在背,他能捅她那么多刀,阴阳怪气的突然陪她睡,却又抛下这么冷至彻骨的一句话,他想杀一个人前可以少点前奏么,让人不禁唇齿生寒,琢磨着是该跟他说实话了,他却又附了过来,“我记得你说,忘了她,你很想嫁给我”
“是我娶额对,我是想嫁给你。”秦无色中途顿了一下,思忖着她有说过嫁给他这种话么,旋即脑子一转按着眼下自己的身份她顺着答过,待抬眸看他时,他又再一次退到一旁。
他的脸几乎是趴在软枕上,衣衫半敞露出半只美玉般的肩头,长发落在身侧,连侧脸都被掩得若隐若现,何况车内未有点灯,声线几乎是透过裹满丝绒的天丝枕很沉闷的隐约传来,“你再说一遍给我听”
软筋散让她的内力无处发挥,更难以听清他说了什么,沉默半晌,两人几乎同时出声。
“你再说一次”
“我饿了。”
他这才反应过来她昏睡了三日就有三日滴水未沾,“来人,炖一盅血燕”
他话音未落,秦无色默默咕哝了一声,“好想吃糖蒸酥酪。”
“做糖蒸酥酪。”
车外的婢女握着伞柄的手微微一抖,不得不怯懦出声道,“殿下,如今日夜不歇的赶路,血燕倒是随行有带,这糖蒸酥酪就”
婢女面露为难之色,不敢把话说完整,但车内久久未传来回应,她意识到那人不可能退而求其次,只得马队朝最前方的领头人喊了一声,“殿下要吃糖蒸酥酪。”
领头人怔愣不已,却旋即勒马,心中不禁忖度了一番目前形势,他们本就属于秦延昭的一只心腹部队与毓妃可谓对立,此次跟随秦安阳来接应秦晟煜也是早就不忿秦晟锦的作为,何况如今大张旗鼓的护送秦晟裼回秦,跟毓妃已成水火之势。
是以,除了期盼仰仗马车中那个人,他们再无其他退路,身份越是尊贵之人,越是多少会染些任性骄纵的脾性,大晚上他想吃什么,那就
一行人接到命令立马停下赶路转向距离这段山路最近的暮镇方向,车厢内,秦无色诧异地瞥了他一眼,“你到底什么意思”
“留着你的命,万一她嫌弃如今的我,我考虑娶你。”他唇角噙着浅笑,眸光深邃地瞥着右手腕上一道不算深却刺目的血棱。
他怎么直到此刻才想起去研究这道伤痕,血棱显然是被软韧之物紧勒形成,他记得朔阳殿外,她用的武器就是手腕上射出的一道银丝
“呵殿下真是深谋远虑。”秦无色咬牙冷笑一声,他竟然把她当成个备用,算盘倒打得精,她刚好有张和秦无色一模一样的脸不是么
黑暗中他回以雅致一笑,“嗯”
“虽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到底在乎一口志气。”她这会儿连跟他坦白身份的心思都没了,只叹男人多善变,尤其是那种本就漂亮又疯癫的。
她话落,那人没有说话,只是低低的笑,好听是好听了,可在漆黑的坏境中这么不停笑,依旧让人浑身鸡皮疙瘩的汗毛直立。
不到子时,车队已赶到暮镇,这是三日来车马队第一次落脚客栈,虽是缘于主子的一时兴起,但仍然让众人有了片刻的轻松。
这会儿的雨已夹渣着冰渣,这样的天气在秋浓时分也算十分稀奇,但久经妖异折磨的百姓也见怪不惊了,小二将所有的车马领去马厩,正碰上从马车上下来那人,一时怔神。
那双美眸狭长,闪烁着胡人一般奇异的幽蓝色,很漂亮。
举手投足却没有胡人的粗犷,散发着天生的风致气质,夜色交织而成般浓黑的长发以一只白玉簪半绾着,那簪子在夜色中莹润的玉光即使不懂玉的人也知道很是名贵,而那张脸却比那只稀世的白玉簪还要美丽。
那是一张如雪娇颜,比女子施了脂粉还要好看,却没有一点妆容的痕迹,宛若天成。
他怀里正抱着一个浑身罩在墨色麾氅下的人,斜睨向自己时,有一种让人不敢直视的威慑,让小二吓得心惊胆战。
但很快,他一垂眼,仿佛眼底潋滟的笑意就要滴落下来的温柔,让人恍惚
“殿下。”
秦晟裼一回眸就看到秦无色同秦安阳一齐跟了上来,他勾起唇角,“王爷,身子好些了么”
他语气虽然阴冷,字面却是极其关切的,让秦无色眸光轻漾,嗯了一声才状似随意的瞄了他怀中被裹得密不透风之人一眼,“殿下这是”
“不知王爷还记不记得幼时答应过本皇子的事,若是做不到,王爷此行来可是自寻死路。”他避而不答,反是冷笑着开口。
两人都怔然之际,他已转身步入客栈中,嗓音悠悠传来,“尚宫局铸造的刀具丢失不少,如今只剩一把了”
“我既然来了,殿下还不懂么”那人扬起脸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
只这一刹那,客栈中为数不多的客人皆是一阵抽气,那是一个好生绝色美貌之人
秦晟裼的身影几乎就要消失在楼道尽头时,回眸半眯起眼一笑,“很好。”
他突觉怀里人浑身抖得厉害,他几乎将她的脸都遮了个严实,看不到表情,却是低声询问,“怎么了”
秦无色咬着牙,内力根本无法凝聚,此刻她发觉不表明身份是明智之举,他如今还想着剥她的皮
他抱着她直接进了房间,进门后不久,便有人陆陆续续送来火炉、热水以及一套衣衫,待人都退下后,他才将她带到窗前的软榻上放下,又半蹲下身为她褪下披风和鞋袜。
“她已经看过我什么样儿了,为何还要遮遮掩掩”她使不出半分力气,也就由着他这些动作,心情复杂,垂下的目光却很凌厉,几分探究。
“你的脸生成这样,我不想让人看。”他转身将热水取了过来,“身上的衣服必须换了。”
她身上的衣衫已经被干涸的血渍紧贴在肌肤上很难做到不伤她的脱下来,他只能先以热水浸过的丝帕一点点化开血迹。
他的动作很轻柔,目光也沉着像是没有半分旖念,但他冰白修长的指尖不时隔着衣料滑过肌肤时,仍让她忍不住颤栗。
“你是不是冷”他察觉到她身子偶尔颤抖的动作,微微蹙眉,飞快将衾被盖在她身上他没有擦拭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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