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征向这屋子内的床铺走去,他也没特意挑选,就近对着一张床,躺了上去。
柳青青眼睁睁看着,他的身体把那些丁丁点点、恶心吧唧的白斑全压住了。
柳青青急忙喂喂几声。在她印象里,徐征是个很爱干净的人才对,而这一次,他竟然不在乎脏不脏!
徐征猜到柳青青的想法了。他故意又晃了几下,让自己能更舒服一些。
他说,“每到夏天,华夏国各个市的游泳馆都人满为患,尤其是到了三伏天,泳池内简直跟下饺子一样。你们知道,我是怎么看待游泳池的么?”
乍一听,他这话前言不搭后语。但柳青青猜,徐征肯定是意有所指。她追问一句。
徐征回答,“那么多人都躲在泳池内,那里的水会是什么样?嗯……”他顿了顿,还把手举起来,数着说,“有鼻涕、口水、哈喇子,还有皮屑、头发、脚泥,更有汗液、尿液,如果遇到有屁的,很可能顺带着,还能崩出点什么来。但游泳这些人,谁在乎这些呢?”
不得不说,柳青青听的都有点反胃了。
徐征嘿嘿一笑,适可而止。
方骐插话,“做大事,不拘小节!反正咱们还要等一个钟头呢,这期间也不能出屋,既然如此,何不歇一歇?”
方骐也挑了一个床,躺了上去。
柳青青看着剩下那两张床,其实她当然也想休息一会,但看着那些白斑,她实在说服不了自己。
她跟岚姐最后都找了把椅子,一起坐在窗前。
岚姐依旧拿出心事重重的样子,不怎么说话。柳青青索性默默的隔远观察起来。
现在日头正盛,这些人为了防止吸入瘴气,都没摘口罩,只是把口罩从下面撩起来一部分,露出嘴巴这么吃着。
其实看着这些人吃饭,也是挺无聊的一件事,柳青青偶尔直打哈气。
一晃又过了一刻钟。
露天食堂的这些匪徒,原本吃的正香,但突然间,有人叽里咕噜喊了一嗓子,他还放下餐盘,板正的站起来。
被他这么一带头,其他那些匪徒也这么做了。
柳青青听不清这人喊得是什么,但这些匪徒如此出乎意料的举动,让她心头一紧。
她跟岚姐说,“不好!不会是这些匪徒发现什么异常了吧?”
岚姐倒是很明白。她摇摇头,提醒说,“看那里,有人过来了。”
柳青青顺着岚姐的目光看了看。离露天食堂不太远的地方,出现了一个人。
这人上半身穿着一件黑色夹克,下半身是工装裤。其实他这种打扮,在市里很常见,也不算什么特殊,但在训练场内,这绝对是奇装异服。而且他也带着一个口罩。
他是独自走来的,而且走的很慢,低着头。
柳青青很诧异,心说这是谁?而她又联系着这个匪徒的举动,有个猜测。
她问,“他就是那个巨头,训练场的负责人?”
岚姐点点头。
徐征别看一直躺着,并没往窗外看,但此时他插话,“高材生,你不认识这人了?他跟咱们,也算是老朋友!”
柳青青一脑子问号。
她仔细看着来者。但一来隔得太远,二来他又带着口罩。
柳青青猜,“难不成这人以前是华夏国的一名警员,因为摊上什么事?后来加入班猜组织了?”
方骐摇头提醒,“咱们华夏的警方可没这种败类!”
柳青青又试着猜了猜,但都没猜中。
隔了这么一会儿,这个巨头已经走进露天食堂了。这些匪徒也没谁提醒,突然间,他们全对着巨头敬礼。
这些都是亡命徒,平时连天王老子都不放在眼里,但面对巨头,他们却都拿出一副发自内心的敬意。
也有人屁颠屁颠的跑到那张桌子前,拿起一份早就准备好的餐饭,恭敬的递给这个巨头。
这巨头倒是不挑剔,而且端着餐盘,他也没跟这些匪徒聚在一起,反倒独自找一个空地。他一屁股坐下来,把口罩稍微往上撩了撂,就这么吃起来。
柳青青打量着这个巨头。光凭这巨头做的这些举动,柳青青又分析说,“看起来,这货有些孤傲,不太合群!”
岚姐从旁补充,“这货?他有名,叫维蒙!”
徐征反复念叨维蒙这两字。随后他一叹气说,“其实,如果不是处于敌对关系,我很想跟这个维蒙交一交朋友。上次偷渡时,他作为那些匪徒的头头,别看只是短暂接触,但却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
柳青青脑袋里嗡了一声。她完全联系起来了。
柳青青说,“跟这种人有什么可说的?他虽然不是班猜,但同样也是个侩子手,上次偷渡时,他带领那些匪徒,下手多狠!要不是蝎虎哥潜入水中,偷偷游过去把他擒住,咱们很可能都命丧澜沧江了。”
岚姐没经历过那次偷渡事件,她拿出诧异的目光,看着大家。
徐征突然笑了笑,他还做出拽领结的举动。
他说,“高材生,你或许觉得,这个维蒙是刽子手,其实我能感觉出来,他是个有底线的人,上次交锋,他对那些匪徒下的一切命令,都属于正常,并没过分屠戮!”
柳青青反问,“渔老板那三个人,还有播那的手下,不都是死在米尼米机枪之下么?这不算屠戮?”
徐征回答,“在维蒙眼里,那只是一次任务,一场小的不能再小的战斗罢了。而他,只是在履行他的职责而已!”
方骐接话,“我赞同老怪的想法,我跟他接触时,也能感觉到,他并不是一个杀戮心极强的人。”
柳青青自行琢磨起来。
徐征问岚姐,“这个维蒙,平时在训练场内,除了去悬崖钓鱼以外,他对这些被掳来的女子,做过什么么?”
岚姐很肯定的回答,“据我所知,他没碰过任何一个女子。从这点看,他跟那些匪徒,确实也不太一样。”
柳青青有个问题,“既然这个维蒙还有良知,他为什么会帮班猜这些人,甚至还成了班猜的左膀右臂?”
岚姐拧着眉头,一时间她被柳青青问住了。而且想想也是,乍一听,这里面确实充满了矛盾。
徐征跟方骐倒是都大有深意的笑了笑。方骐从床上半爬起来,看着徐征。
徐征示意,“蝎老虎,这次由你解释吧。”
方骐说,“这个维蒙,在训练士兵上很有一套,而且那一次看他那些手下之间的配合,简直就是一个小型的特战部队。所以我没猜错的话,维蒙应该在正规的特种部队待过,甚至是一名军官。至于他为了又跟了班猜……”
方骐拿出回忆样,长叹一口气,“有些人,是天生的战士,为了战斗而生的,但现在是和平年代,这些人退役后,面对如此繁华的世界,反倒会感到迷茫。”
柳青青听的不太明白,而且这个蝎虎哥,又犯了老毛病,说的过于“专业”了。
徐征插话。他又通俗的解释一番。
徐征:“拿维蒙举例,他这一辈子,只懂得怎么玩枪,怎么自由搏击,怎么在山林间埋伏……又或者他会开坦克,驾驶飞机,甚至能把摩托飙到三百迈去,但这些本领,面对繁华世界时,有什么用?他能用这种本领挣到钱么?退役后,等待他的,很可能是一份修车洗车的工作,又或者当一名保安或服务员,每天要面对的,是那些挑剔顾客的犀利言辞或白眼罢了。”
柳青青明白的点了点头。
徐征拿出回忆的样子,又说,“我曾经认识一个朋友,他外号叫枪煞。光凭这外号你就该知道,他在枪技上,简直出神入化了,而他退役后,就因为适应不了,最后走上邪路了,另外我所知道的,有几个优秀的军人,退役后,他们还觉得自己不老,索性组团去了以色列,加入了那里的雇佣兵团!很多人认为,他们是图钱去了,其实呢,他们只是实在无聊罢了……”
柳青青望着正默默吃饭的维蒙。她问,“这个巨头,加入这里的原因,也是因为无聊么?”
徐征一耸肩,“这个问题,得当面问他才对!”
柳青青说不出现在心里的感觉,反正听大家这么一讨论,她对这个维蒙的印象,改变了不少。
一晃又过了小一个钟头。
露天食堂内没人吃饭了。但这些匪徒,除了站岗放哨的一小部分人离开了以外,大部分都闲坐或闲躺在这里。
他们要么聊天,要么找个可怜的女子,对着这女子动手动脚。当然了,维蒙又是特例。
他独自躺着,枕着胳膊,望着湛蓝的天空。没人知道他想着什么,而且其他那些匪徒,都知道这个巨头的习惯,也没人傻到特意打扰他。
柳青青掐着时间,提醒其他人说,“差不多了!”
徐征和方骐都下了床,他俩跟柳青青和岚姐一起,聚在窗前。
他们观察着露天食堂内的一举一动。
很快,有人出现反应。其实这种反应,乍一看并没什么。这人变得有点呆,甚至也有点嗜睡。
而且自打有了这个先例,其他人就接二连三的有了状况。
这些匪徒,要么趴在地上,呼呼着,要么靠着一个可怜女,上下眼皮直打架。
方骐看到这一幕,特意对柳青青赞道,“妹妹,你配的药简直神了!竟然跟个定时炸弹一样,想让它什么时候爆,就什么时候爆!”
岚姐倒是有个担心的地方,她问柳青青,“你能确定这些人是真晕了?难道就不会有人滥竽充数?借着装晕,到时再给咱们一个突然袭击?”
柳青青很自信的一笑。她解释说,“这次调的药中,我加入了新型吩噻嗪类药物,另外也加入了氟哌啶醇,这两种药融合在一起,一来可阻断脑内多种神经质受体,尤其主要是阻断中枢多巴胺,二来这两种药还会让人出现肌张力障碍,进而导致运动障碍,让人出现短暂性低血压,变得昏迷和嗜睡。当然了,我也在配方中加入了‘定时器’,也就是所谓的缓释类药剂,所以……这些匪徒只要喝了汤,只要吃进去这种配方药,就绝对会无一幸免的中招,更不会有装晕的情况出现!”
岚姐不懂药理,所以她听的是一愣一愣。
方骐再次赞了柳青青几句。而徐征,看着柳青青,强调说,“上过警校那位,嗯……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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