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江山如画(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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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牢守备森严,如何进得去,自己修为尽失,比常人还不如,该怎么办?思来想去

  只有华曦!

  或许只有他能帮助自己,可是他又如何肯帮自己呢?举头看着天上的明月,格外清新,也许只有搏一搏了。【】

  深夜

  华生看着躺在软席塌上的华曦说”公子,夏姑娘在院子里站了一柱香有余了,这样下去怕是会不好了。

  躺在塌上的华曦侧目而视,“公子若不想添麻烦,华生愿替公子走一趟”说罢弯了弯腰,

  “华生,你以为当初我为什么要救她?

  华生略显诧异,微微思索,看了看华曦苍白的脸庞,犹豫再三,说”华生自小跟着公子,便从自小就懂得,华曦公子想做的事无人敢拦,不想做的事也没有人可以强求,所以华生不问。”

  华曦起身,赤着脚踏上团花羊绒毯上,无声无息的走到窗边,纤白的脚和猩红的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令人心生怜惜。看了看站在院子里纤细而摇摇欲坠的身影,脑子里千回百转,“半晌,你叫她进来吧“

  而此时门外的我手脚因冷风渐渐麻痹,可我知道我不能放弃,因为这是我唯一的机会,所能做的只有等。直到扑面而来的热气,让我已经有些混沌的脑子一瞬间清醒。“夏姑娘,进来吧”我挪了挪有些僵硬的双脚,走近华生。

  “我为什么要帮你?里面传来华曦悠然的声音。

  这样直白的问话让我有一瞬间的怔仲,随即整理思绪失落的说道,“公子救我,我亦感谢,可夏明欢是我父王,我若死了,父王落难我亦无能为力,可公子救了我,我便不能坐视不理,”更何况我要弄清李心为何违约.心头暗暗想道

  我抬头看见华曦眼神微闪,淡淡的说”这样说来,倒是我的不是了,若,我不肯呢

  心头寒意顿起

  却还是看着华曦漂亮的双眸,一字一句的说道“公子大恩,阑珊若有命回来,定会倾己之力相报“

  我明显的感觉到,空气有那么一瞬间的凝滞,只有窗外不断传来竹叶的沙沙声,四周仿佛只有我一个人。

  ”你是在威胁我吗?华曦漂亮的眸子蒙上了一层寒冰,我敛眉低头。不语

  华生暗暗心惊替低头的夏阑珊捏了一把汗,华曦公子最讨厌被人威胁,也不会受人威胁,更何况这夏姑娘以自己性命相协,并不理智,想到这里不禁摇了摇头。

  半晌,华曦的脸倏然荡开笑容。我不禁一愣,微凉却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你要记得今日所说,回去吧”说完转身走向里屋。

  我看见华生眼中的不可思议,心下了然,看来他同意了,心中一块石头落地。身子募的一松。

  华生暗自疑惑,公子今日实在反常,想到这里,不禁多看了我两眼,站的笔直的女子,散发着说不出的倔强。

  我感谢的看了看华生,走进漆黑的夜幕。

  往事如风

  隔日夜幕,皇都大牢屋顶隐约有人影闪过,速度快的一眨眼便以消失不见,守卫的小兵不禁使劲的揉了揉双眼,却不见一人,暗暗心想自己太草木皆兵了。

  而此时我和华曦已经站在大牢的外侧,缓缓打量皇都大牢,里面除了昏暗的灯光,三三两两昏倒的守卫,再无其它,显得有些静谧,四周散发着阴暗潮湿的味道,我不掩鼻朝着里面走去,往里走两侧出现了还未干血渍的刑具,背后的汗毛不可抑制的竖了起来,耳边仿佛响起了犯人的哀嚎声,不禁加快了脚步,而华曦轻巧的避过地上的污秽,显得有些悠然。

  牢房的尽头,终于出现了父王有些落寞的面容,刚想上前,守卫忽然悠悠转醒,身子兀然随华曦的身子跃上牢房的顶梁,我紧紧的抱住华曦,疑惑的转头,刚想开口,他低头“有人来了,“

  话音刚落,便看见穿着蟒金袍子的男子和几个人影慢慢走来,昏黄的灯光照亮来人面容时,心像是跳漏了一拍,心口紧紧的收缩,说不出的难受,他竟是李心!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润,淡淡的脸庞染着丝丝的红晕,而身形像是消瘦了许多,他过’的似乎并不好。

  他朝着父王的牢房走去,挥手让手下都出去,父王缓缓抬起头,眼中含着淡淡的不屑“你来了“

  “皇伯父,这么久才来看你,是皇侄怠慢了“李心负手而立

  父王忽然哈哈大笑”李心,我从小看你长大,想不到你竟有如此手段,是我小看了你“

  “和伯父比起来,心儿不及您的万分之一”李心的脸色忽然阴沉下来,“你策划了十几年,连自己的女儿也算进去了,若是看狠辣,心儿望尘莫及“

  我有些茫然,看着父王双眼里浮现的淡淡喜悦,手微微一抖,华曦察觉到我的变化,收了收手。

  畅快的大笑后,父王的声音传来“李心,你是说夏阑珊?呵呵,我的确是把她算进去了,安排你与她相识,相爱,一切都在计划当中,只是我没想到你那个时候竟就能防着我,竟然演了几年的戏与我瞧”然后缓了缓“不过你没想到的是,阑珊的确是步棋,不过她并不是用来牵制你的,她武功虽然不俗,但缺了狠辣,所以不过是枚弃子“。

  “你说什么!’李心显然并不知道这些,跃步上前,捏住夏明欢的下颚,颤声问道

  “李心,你爱上夏阑珊了是吗,可是你却亲手杀了她,只是因为你的江山,一切不过是障眼法罢了,真正替我做那一切的是吴皇后,不是她,我虽败了,却也让你失去了最爱,哈哈”四周荡漾着夏明欢的笑声,李心不可思议的退后,面上有一瞬间的凝滞,但很快便将神色压下,玉石般的手暗暗收紧,随即上前挥向夏“明欢的脸猛击去。夏明欢应声倒地,闷哼一声

  “是吗,不防告诉你,我从未喜欢过夏阑珊,你高兴的未免太早了”李心挑眉,寒声说道

  “不过你自己的亲生女儿死了,你还能这样高兴,倒是少见啊‘说完薄薄轻笑,将所有的神色收到眼底。不再起一丝涟漪。

  许多往事在眼前一幕一幕,变的那麼模糊,曾经那麼坚信的,那麼执着的,一直相信着的,其实什麼都没有,什麼都不是.......

  夏明欢冷冷的凝视着李心的脸,“是吗,不过我还要告诉你,夏阑珊不是我夏氏一族的人,或许她就是个野种,堂堂的南国的国主跟一个野种在一起,想着也让人畅快”

  我的脑袋轰的一声巨响,那一句“夏阑珊不是我夏氏一族的人”一直环绕在耳际,双瞳剧烈的收缩,不能接受这一切,睁大眼睛看着这一切,

  这时候,我多么希望这一切都是错的,只要这一切是错的,一切就回得去。

  李心眯着眼,看着夏明欢得意的脸,一步一步走近,看不清是什么表情,只见李心伸出右手,凝起内力,冷笑着说”你不是想知道是谁背叛了你吗?我可以告诉你,是你的好王妃亲手给你下的毒”夏明欢睁大了双眼,眼中布满了不可思议“

  “你的王妃比你更懂得怎样生活,知道为什么她要背叛你吗,因为只要你死了,我许诺她就是云山之尊”李心的话像是一把火,将夏明欢最后的理智覆灭。

  缓缓掐进夏明欢的脖子,步步收紧,并不管夏明欢的拼死挣扎,直到,手中之人的脸渐渐从紫色变成白灰色,放收回手,起身不带一丝犹豫。而夏明欢沉沉的身子宛如死婴,僵直地躺在墙根。嘴角犹自残留一痕血迹。

  所有的一切就这样促不及防的来到我的生命,真相就这样**裸的展现在我面前,恨意和痛苦,散漫在我的双眼之上。

  所有的人都在演戏,父王如此、主母如此,连李心也如此,一种深深的悲哀蔓延到四肢百骸。

  这是背叛,更是绝望,所爱的人不过是南柯一梦,我夏阑珊原来什么也不是,不过是个野种!

  指尖因用力已深深的插进了肉里,可自己早已察觉不到疼痛,看着夏明欢垂下双手的那一刻,尖锐的指甲应声而断,在这静谧的牢房显得格外清晰。

  原来有一些痛必定要承受,有一些人不得不离别。

  快要步出长廊的李心警惕的转过身“谁?

  华曦倏地掠起,像飞剑划过,我的耳边传来急掠的风,金丝线缠上了我的腰间,华曦凌空踏步,悠然如舞,接过李心疾驰过来的一掌,带着我扑向夜空。

  等李心的侍卫感到时,四周已再无他人,李心看着漆黑如墨的夜空,皱了皱眉。转身离去

  一切重归宁静,只是有些往事就这样慢慢淡去。

  镜中花水中月凝视的双眼望向华曦又仿佛望向了虚空,依稀的神情与当日饮下肃杀时相似,无比的绝望和荒凉。

  足尖终于落地,华曦放开我,将金丝线抽回宽大的袖子,定定的站在院中看着我,然后不发一语的走回房屋。

  这一刻,我很想哭,可是没有眼泪,我就这样定定的站着,仿佛要化身为石像,我的脑子一片空白,甚至都不记得听到了什么,只知道心口很难受很难受,一团火像是要从胸中爆发出来,抬手看了看布满鲜血的手,一滴一滴任由它落在发白的小路上。

  若这样死了,也好,心头缓缓滑过这样一句。

  那些真实发生过的无数个白天黑夜,在这一刻,烟消云散,那些年华,恍然如梦。亦如,流水,一去不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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