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番外11

  这份令人脸红心跳的答卷发出后,云fèng章本以为他们会有不一样的生活。

  没想到的是,杨小姣表面上仍是一本正经若无其事的模样。

  云fèng章默默地窥视她,观察她,有时还会含蓄地暗示她,但杨小姣仍然是巍然不动安如山。

  云fèng章先是不解,女人的心思怎么就那么难猜呢?继而,他又在心里默默地反思和酝酿。她向往的夫妻生活,亲密无间,无拘无束,其实他又何尝不向往?既然,她已经跨出那么一大步,他也试着往前走一步吧。毕竟他是男人,有时该主动些才是。

  决心已下,但具体怎么做,云fèng章心中仍没有章程。

  别人他不好意思商量,于是便想到了王一川。

  当云fèng章十分委婉曲折地表达出这个意思后,王一川惊讶地眼珠子都险些瞪出来了。

  他不确信地重复道:“表哥,你你问我怎么讨好女人?”

  “嗯。”云fèng章自己也觉得难为情。

  王一川很想笑,但看表哥神情这么严肃只好又将笑意憋了回去。

  “这个嘛,其实很容易的,你真问对人了。”

  王一川故作经验老道地说道:“说太高深的怕你不懂,我就说几个简单的,像送送小东西啊,荷包首饰之类,再写写小诗,说说好话,女人都吃这套。”

  “哦。”云fèng章暗暗记下,似乎也并不难。其实就是那些女人用在他身上的手段而已。

  两天后,杨小姣早上梳妆时,发现梳妆台上莫名多了一盒首饰,她有些奇怪,正要问云fèng章,不过看到他那期待而又忐忑的神情时,便明白了。

  她抿嘴一笑,慢条斯理地打开盒子,接着惊呼道:“好漂亮的珠花,相公,这是谁送的,眼光怎么这么好?”

  云fèng章心花怒放,脸上仍故作平静道:“我路过首饰铺,顺便买的,你喜欢就好。”

  杨小姣娇声道:“相公,你过来帮我戴上嘛。”

  云fèng章走过去,十分笨拙地给她戴上。

  杨小姣喜滋滋地照着镜子道:“我今天好像漂亮很多。”云fèng章觉得也是。

  以后,每隔几日,云fèng章都会送杨小姣一些小礼物,她每次都是一脸兴奋模样,送衣服首饰,她必会立时穿戴上招摇过市。

  云fèng章的忐忑一点点减少,喜悦在一点点增加。最后再买礼物便是自然而然,顺手而为了。

  他不好意思为她写诗,倒是送了不少画给她,先是小仙的画像,狗的画像,然后是她的小像。每送一幅,杨小姣必珍而重之地收藏起来。

  她也会回送他礼物,先是笔墨纸砚,再就是衣裳发带。

  偶尔还会写首小诗送他。

  她的诗……总是让他脸红心跳,情难自禁。

  杨小姣最著名的一首诗是这样的:

  天街小草润如酥,我一见你就酥。

  草色遥看近却无,我一见你就扑。

  最是一年春好处,草地为铺天为席。

  绝胜烟柳满皇都,扑你扑到哭。

  云fèng章看罢,实在用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此时此刻的心情。

  这一连串的扑字,总让他莫名地想起胖猫小仙扑鱼的情景。

  当天晚上,虽然还不到他自定的五日之期,他主动提出尽一尽做为丈夫的职责。

  杨小姣却委婉地推说她身体不太舒服,大夫要她节制。云fèng章倒也没失望,忙问她要不要紧。

  杨小姣摇头:“不要紧的,多休息休息就好了。”

  次日清晨,杨小姣看看天色,笑容满面地道:“夫君,今日天气晴好,春光明媚,我们一起去郊外踏青吧?”

  云fèng章略一迟疑,就答应了。

  从这以后,杨小姣类似的邀约渐渐多了起来。

  “相公,今日惠风和畅,天高气爽,适合放风筝。”

  “夫君,明日城中有牡丹花会。”

  “fèng章,我们一起湖边钓鱼吧。”

  “叫上一川和你的朋友,我们一起郊外野餐吧。”

  ……

  云fèng章从最初的犹豫一下再答应,后来是不假思索地答应,到了最后但凡她开口,他必会说好。

  那些日子,他和她踏遍了近郊的每一座山头和树林,吃遍了城中很多家的特色小吃。

  他们携手游览古意盎然的巷子,观赏爬满青藤的古屋,看市井中的人来人往。

  一种从未有过的体验充溢在他的心田中,她像一种明亮浓烈的颜色,以势不可挡的姿势冲进他那只有黑白二色的水墨山水画中,他起初略有抵触和不知所措,后来发现这样也极好。

  那些斑斓明亮的色彩渐渐体现在他的画作中,他以前的画多以山水花鸟为主,如今多了些市井民生,多了山野风光。

  杨小姣时不时地会和他开玩笑,含蓄而又流氓地调戏他,但却又没有进一步的行动。

  几日后,云fèng章有事出门一趟。回来后发现杨小姣不见了。忠伯告诉他说,她带着随从下人去秦城了。临走时还将书坊和小仙托付给他,说一个月后回来。云fèng章心中不觉有些闷闷的。她为什么不等着自己回来呢?他真想立即追上去,但书坊里的事缠得他脱不开身,管事每隔几日就来向他请示一些事情。

  云fèng章第一次体会到度日如年,望穿秋水这两个词的含义。

  他总觉得身边空落落的难受,晚间歇息时更觉空虚。

  日子极其缓慢地一天天过去。

  到了第二十五天时,云fèng章毅然决定去秦城找她。

  杨小姣像是和他心有灵犀似的,他刚做了这个决定,白嫂就兴冲冲地来告诉他,夫人回来了。

  云fèng章霍然站起来,动作比小仙尚快一步。

  府中的下人得了消息,早站在门口迎接。

  马车辚辚地驶进大门,身着一身水红色衣裙戴着白色面纱的杨小姣缓缓下了车。

  云fèng章一看到她脸上的面纱,心中不由得一紧。

  近一段时间,城中的女人十分喜欢戴面纱,但杨小姣从来没戴过。

  今天她戴这个,是因为医治失败了吗?

  云fèng章倒不觉失望,这些日子他早已看习惯了。他只是心疼她的希望落空而已。

  杨小姣的心情似乎很不错,态度和煦地问了忠伯和白嫂几句话,接着吩咐墨月把带回的礼物分发给大伙。众人见夫人还给他们带了礼物,心中自是惊喜不已。

  云fèng章看着她和众人打成一片,跟忠伯白嫂说话,甚至还跟云齐云伽他们问了话,唯独没问自己,心里极不是滋味。

  “夫人。”云fèng章走了过去。

  从门口一直到房间,云fèng章的目光像是粘在她身上似的挪不开。

  回到房中,杨小姣突然揭去面纱,笑意盈盈地望着云fèng章。

  云fèng章不觉看呆了。

  她脸上的疤痕变得极淡了,淡到只有两道浅浅的白痕。

  她脸上的肌肤细腻嫩滑,双眸水灵灵的,人们常说的眸如秋水并不适合,眸如春水才适合她。她的两眼总是好看的弯着,即便不笑的时候,脸上仍残留着笑的余意,就像琴声的余韵那样,缭绕不去。她曾说过她理想中的自己是冷若冰霜斜睨众生,但其实她一点也不适合这个表情,她若做出这副表情,就像小仙在佯装威风凛凛的虎大王一样,让人忍俊不禁。

  云fèng章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杨小姣垂下眼睛,伸手玩弄着他的腰带,他低头继续凝视着她。胸腔里的一颗心砰砰跳动不已。

  两人没有说一句话,却是此时无声胜有声。

  良久之后,云fèng章才打破了这分静谧。

  “小姣,我……”

  “嗯?”

  杨小姣耐心地等着。

  云fèng章动了动唇,艰难地说出了第一句情话:“我我和小仙都想你。”

  杨小姣抬头望着他,似笑似嗔:“你想就行了,干吗还拉着那只笨猫。”

  说完,她嬉笑着跑开了。

  云fèng章怔在原地。

  杨小姣在府中稍做停留便去了书坊,处理一些积攒的事务。云fèng章也跟着她去了。

  书坊后院的房间里,杨小姣先是查帐,接着对书稿做最后的审定。

  云fèng章就坐在对面陪着她。他看几眼书就看看她。杨小姣专心致志地审读书稿。云fèng章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坐立不安。

  他的心像是被一根羽毛轻戳着似的,总是不得安宁。胸口郁积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急欲要奔涌而出。

  不多时,书坊伙计端来了茶水和点心。

  两人默然无声地吃点心喝茶。

  云fèng章愈发心绪不宁。

  “小姣,我们回家吧。”

  “嗯。好。”

  两人上了马车。

  杨小姣先是依靠在他身上,接着爬到他大腿上坐下,头埋在他胸膛上,悄声说道:“怎么办,我们又被张美辰给暗算下药了。”

  “是下在茶点里的?”

  云fèng章气息紊乱,心砰砰乱跳,原来如此,怪不得他有如此异状。

  药效在逐步加重,他浑身颤抖,情不自禁地紧紧抱着她。杨小姣不安地在他身上乱蹭乱扭。

  杨小姣吩咐车夫抄近路回家,小路十分颠簸,每颠簸一下,云fèng章的难受就加重一分。

  终于到了家门口,云fèng章脚步发飘,神色严肃,像像是极力忍耐着什么。

  白嫂见状,急忙关切地问道:“姑爷是不是病了?”

  杨小姣笑道:“没事,他喝醉了。”

  杨小姣扶着云fèng章回房。

  他一进屋就迫不及待地抱着她。

  “小姣小姣,我真的不行了。”

  “我知……”最后一字不及出口就被他堵住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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