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愿,别难过。【】”甘政临艰难的开口,他明白女儿的心结。
许久之后,他又开口,一字一句,说的特别慢,却又特别的清晰,“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妈妈的事情。”
甘愿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该。
他微笑,看着她,伸手抚摸着她的头发,像小时候一样,“爸爸,从来都不骗人。蹂”
“可是你们……”
甘政临看着她许久,才起身,拿着拐杖,慢悠悠的朝房间走去。
自从父亲生了病,房间就从楼上挪到了楼下。
走出房间,他手里多着一个本子。
甘愿接过,她低头一看,是母亲的日记本。
很陈旧的本子,显然,父亲这么多年翻了很多次,日记本的边边角角都卷起来了。
甘愿没翻开。
想起了小时候,她刚上一年级的时候,她刚开始写日记。
爸爸给她买来了新的日记本,爸爸笑着对她说,“宝贝,你看看你妈妈的日记,我们家的仓库都快要盛不下了,你又开始写,再盖一个仓库吧。”
她写日记的习惯完全是因为她的母亲。
她打开,第一页就是母亲娟秀的字迹。
甘愿只是看着,许久都不曾动,她一页一页的翻阅着,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最终,那泪水再不能负荷,顺着眼角落下来。
滴落在陈旧发黄的纸张。
她哭了,又笑了。
擦着眼角的泪,有些明白,可又有些不明白,父母之间的爱情。
原来是这样的。
“对不起,爸爸。”
甘政临没说话,只是坐在那儿。
甘愿闭上眼睛,“对不起,我想起了之前看的一个故事,故事是这样讲的,说在一艘大船上,大船遇难,一对夫妻,在只有一个救生衣的情况下,丈夫穿上了救生衣,上了救生艇,安然离开,将妻子刘在了沉没的大船上,很多人都骂这个男人,很多难听的话,包括她的孩子都不能够理解他,恨他们父亲的决绝,可后来有一天,她的孩子,发现了她妈妈的日记,才发现,她的母亲在沉船的时候就已经得了癌症,这个丈夫只是想要陪自己的妻子走完最后一段旅程罢了,只是谁也没想到,他们这么倒霉,而母亲临终的遗言就是让这个丈夫回去照顾好他们的孩子,父亲这算不算是忍辱负重呢?”
甘政临一笑,许久都没说话。
可甘愿在今天,就明白了一个道理,自己亲眼所见的事情,有时候并不是真的,或许背后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却异常心酸的真相。
……
甘愿从家里离开,直接回了家。
她有些累,躺在沙发上。
她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见陆维擎了,找出手机来,给他拨了一通电话。
电话响了许久都没接,甘愿叹息,有时候丈夫升职,还真不是一件好事情。
就在她想挂断电话直接,电话被接起。
“喂?”那略低沉的声音,似乎有着同样的疲惫,让甘愿一瞬间就心酸到了极点。“我想跟你说点事……”
“陆总,那个我没拦住,他……”甘愿听到秘书的声音,紧接着好似是他捂住听筒的声音。
甘愿抿了抿唇,“没什么事情,先这样,挂了吧。”
“我晚点打给你。”
彼此收了线。
甘愿坐在沙发上,发了会儿呆,好一会儿,才起身。
驱车到了医院,她停好车,给顾经年打了通电话,顾经年说他人在门诊。
直接去了门诊,今天看诊的人到了下午不是特别的多,只是上午做的ct报告下午拿给医生看看,顾经年让助理开着药,走出来,“找我,有事?”
其实,在甘愿知道了他是陆维擎的大哥之后,他能感觉出来,她是有意的疏远他。
“你早就知道?”
“什么?”
“我妈妈的事情。”
“甘愿,我是个医生。”顾经年道,看着她,想要安慰她,却又没有立场。
甘愿笑了笑,“是啊,你是个非常合格的医生,非常照顾病人家属的情绪,谢谢你。”
“不是,你明明知道,你在我的心里,不单单是病人家属。”
“好啊,不是病人家属,那还是什么?顾经年,你告诉我,还是什么?”她问看着他,她认识顾经年十年,她的眼泪,他是个温润如玉的男人,身上用那种干净到纯粹的气质。
或许这样形容一个男人,并不合适,可她的眼里,这世界上,再也没有比顾经年更加简单的人了。
顾经年沉默半晌,“你还是我老是的女儿,还是……”
医学院实习的小助理,探出头来,“顾医生,这个是不是有阴影啊?”
“你等我一下。”
甘愿没等他,只是在顾经年转身的时候自己也转身离开。
回去的路上给eav打了电话,eav说供应商的合同已经签下来了。
让eav查了机票,她想去趟澳洲。
去学校接了顾时然。
顾时然有些懵,“你怎么过来了?”
“我想给你请个假,你跟我回澳洲一趟吧。”顾时然沉思了半晌,“很重要吗,如果不是很重要,我不想去,你知道,我的语文课有些跟不上。”
“很重要。”
顾时然点了点头,还是带着甘愿去请了假。
回到家,顾时然问,“回去做什么?你跟陆维擎吵架了吗,我这两天看到电视上都是他的报道,简直是无处不在。”
“我想把你外婆接回来。”
顾时然一时无言,好一会儿才点点头。
本来,想告诉陆维擎的,可到了晚上,他仍旧没有回来,打电话也没接。
她只好学他上次去斐济的时候,留个纸条给她。
可这次甘愿学聪明了,上次陆维擎去斐济的时候把纸放在桌子上,窗子没关,一刮就到别处去了,她给他留了一封信,放在卧室的枕头上。
公司的事情还算顺利,她也不想占用太长的时间,关际离职,又到年关,很多事情都要亲自处理,来回,连休息的时间,甘愿都没留出来。
到了澳洲,处理好了所有的事情,她打开手机,没有陆维擎的未接来电,反而饿eav的电话一个接一个的。
她回过去,电话刚响了一声,eav就接起,“小总,不好了,今天一早,我们的对手公司就召开了新品发布会,我们的第一次投资失败了,公司有人泄密,对手公司的产品跟我们要召开新品发布会的产品,一模一样,公司有人泄密,还有提供芯片的at公司……”
甘愿闭上眼睛,泄密的根本不是关际。
他一直知道其中有问题,三番五次的来提醒她。
而叶婕妤这次来,根本就不是为了来挑衅她,看似挑衅的目的,实际只是为了揭露关际跟她曾经的关系,好让她失去理智,拿下这个供应商。
他们的计划如此完美,里应外合的如此天衣无缝。
当关际,不再为她所用的时候,她竟然如此绝情。
这样的女人,心里,到底有谁呢?
顾时然看甘愿的脸色不好,“你没事吧?”
甘愿忽然看着他,眼泪就有眼泪,“我希望,你留在这里。”
顾时然皱眉,“what?”他很吃惊的样子,摊摊手,显然需要她的一个解释,“时然,我不知道跟你怎么解释,我不想让你再回去。”她回去,知道自己要去面对一些无法避免,却又不得不面对的腥风血雨。
她这一刻,就是想要保护好她的儿子。
“甘愿,你永远都是这个样子,你说什么都是为了我好,可你做的这一切,都不是我想要的,你让我回去,你答应过我的,会跟陆维擎去参加我的亲自活动的,你要食言吗,这就算了,你现在这是什么意思啊,你把我留在这里,只跟你给我找的英籍管家在一起吗,你是不是这个意思,你从来都没有这样过,你
越来越过分了。”
“时然,不是这样的,你不知道……”叶婕妤根本就是一个疯女人,她不知道如果让她知道了时然的身份,她能做出什么来。
“我什么都知道,知道,你从来都不爱我,就是这样。”他生气的道,双手抱胸,甘愿知道,他已经拒绝沟通了。
“你别这样,我求你。”甘愿道,声音很轻。
“甘愿,你放心吧,其实我真的不会有事的,你相信我吧。”顾时然道,拍着他的肩膀,“甘愿,你就让我做,我想做的事情吧,我不会有事的,真的。”
公司出了那么大的事情,甘愿以最快的速度回国。
父亲在见到母亲的骨灰的时候,失声痛哭。
其实,这么多年来,她知道父亲是在考虑她的情绪,也一直未曾去澳洲看过,可父母之间,到最后也是满满的遗憾。
她想,如果是她生病了,跟母亲的情况一样,她做的,不是要跟自己的爱人分开,而是要跟她度过最后的一分一秒,直到生命终结的那一刻。
安顿好了母亲,甘愿对着母亲的墓碑,“妈妈,我们回家了。”
远处的山,积着薄薄的雪,这样寒冷的冬天,她竟然觉得温暖。
肩头上,忽然多了一件厚厚的衣服,甘愿有些愣,回头,是陆维擎站在身后,疲倦的有些狼狈的样子。
下巴上冒出些胡茬,墨深的瞳眸如今也泛着血丝,“上午回家,看到你的信,刚知道你们来这儿了,就赶来了。”他解释,倒了杯酒洒在墓前,“妈,我是陆维擎。”
撑了好久,可听到陆维擎叫了这一声妈,还是掉下泪来。
处理完所有的事情,一同离开墓园。
“你升职了,把你摧残的,不行啊。”
“可不是”
甘愿跟陆维擎一辆车,她先上车,问,“那你还过来?”
他揉了揉她苍白的脸,将她抱在怀里,“我说过无论发生了什么,我会陪在你身边,何况是这么重要的时刻。”
甘愿笑了,“我知道了。”
“其实,公司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提到公司的事情,甘愿咬着唇,其实,城北也说过她的,遇到了叶婕妤,她就开始炸毛,失去了她的理智跟客观性,导致了事情到了今天的这一步。
“放心,有我在。”他道,摸了摸她的脸。
甘愿点头,“我知道,所以,你就先回家吧,他们都在等我,我开个会,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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