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将胤禛等人留在畅春园作伴,同时封锁消息,成日与几个儿子或赏花品茗,或切磋功夫,很是清闲。【】樂文小說|
胤禩得到太子谋逆的消息后,便暗中布局,也未向康熙禀告,又因他争强好胜,爱抢风头,于是自作主张拉拢兵部要员,在京城设下埋伏,等待太子落网。若是能镇压太子叛变,到时在康熙面前邀功,那最好不过了。
而如今被幽禁在毓庆宫的太子胤礽,并不知晓康熙病情的真实性,只道是派去畅春园的心腹说法皆一致,便没多想,与索额图一同在书房讨论攻城细节。
按最初计划,由索额图的下属在紫禁城制造动乱,吸引御林军和九门步军的注意力,主要兵力则由太子统率。藏于京城内的部队直接向畅春园进攻,远在香河县的叛军通过早期建设的秘密隧道进京,与太子的队伍会和,集中火力攻打畅春园。
索额图指着地图,分析道:“我派人从午门潜入,先制约太和殿的侍卫,再从神武门、东华门、西华门包围紫禁城,牵制住隆科多的兵力。你趁此前往畅春园,我稍后与你会和。”
太子问道:“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索额图道:“当然是越快越好,三王爷和八贝勒已经聚集京城的兵力,就等着咱们落网,咱们有岂能让他们失望。”
太子喜道:“那咱们就提前反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等皇父写下退位诏书,本太子再一个一个收拾这群不听话的弟弟们,哼!”
索额图眼神一闪,没有说话,看着越发糊涂嚣张的皇太子,只觉心力憔悴,若非迫不得已,他是不会采用这么低劣的手段,来帮助太子获得皇位。太子一心幻想于康熙的恩宠,只盼康熙驾崩后名正言顺接手皇位。奈何众皇子势力日益增长,皇宠君恩又虚无缥缈,就凭太子现在的行事作为,怕是等不到康熙归西,就会被其他皇子给拉下马。
无奈,他只有先发制于人,趁康熙病重之际来个‘挟天子以令诸侯’,用最直接有效的方式替太子保住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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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太子躲过御林军的监视,从毓庆宫书房密道逃出皇宫,与京中的部下取得联系。同时,香河县叛军连夜进京,在北京城全方位部署。到了第二天清晨,太子率领三千余叛军潜伏在畅春园周围,发现康熙并未在畅春园设防。
太子暗喜,看来这次行动还算隐秘,老八为了争功,也没向皇父透露消息。如此一来,那就好办多了。
天还未亮,索额图带着人马杀到南午门,杀掉守门侍卫,直冲太和殿。
胤禩是被一声马鸣惊醒,一发现敌人的动静,便迅速召集兵部的军力,从紫禁城的四面八方围攻。九门提督隆科多带领的步军则在外城打压。
两军交战,炮火连天。
胤祉带人疏散城中百姓,胤禟率御林军在东西六宫形成防护带,将双方交火的地点缩小至紫禁城的几道大门周围。
两个时辰后,激烈的战斗场面依旧如火如荼。
对方人数不多,却并不正面交锋,而是采用迂回战术,以守为主,极力避免攻击。胤禩这才发现上了当,很明显,对方是在拖延时间。
难道消息有误,太子的目标并不是紫禁城?
突然,脑子一个激灵,大喊道:“不好,万岁爷有难。”说完立刻调动兵力,调转马头,匆匆忙忙往畅春园的方向赶去。
胤禩暗恼,都怪自己急功近利,考虑不周,若到时候真让太子得逞,逼迫皇父写下禅位诏书,那他这一辈子都没机会了。一面策马狂奔,一面对身旁的侍从说道:“快去报告提督大人,立即赶往畅春园营救皇上。”
纵使他速度再快,也没赶上畅春园上演的一出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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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太子靠近畅春园的时候,就被康熙发现。一众青衣侍卫暗中出动,悄无声息杀掉几个叛军首领,截取了军队统领权。
凌晨,胤褆埋伏在畅春园周围的精锐部队发现太子,在第一时间做出反攻,然而由于人数力量悬殊,胤褆及其手下全部被捕。太子喜上眉梢,没想到这一切如此顺利,趾高气扬嘲弄了胤褆一番,便派一小分队士兵闯入康熙行宫,待控制了整个畅春园,才将胤褆等人活捉到康熙面前。
此时,康熙正靠在行宫正殿的软榻上看书,久病未愈的脸色看起来憔悴不堪,阵阵咳嗽声听上去让人既担忧又心疼。胤禛和十三十四在一旁伺候,殿内摆放着几盆暖碳,温暖而舒适。
“哐当”一声。
太子突然破门而入,手持刀剑指着康熙和几位阿哥。十三吓得脸色发白,愣愣地看着太子身后一排排身着铠甲手拿佩剑的士兵,将父子几人围了个水泄不通。十四则直接躲到胤禛身后,大气不敢喘一声。
“儿臣给皇父请安。”太子斜眼看了看大殿上方的父亲和兄弟,勾唇轻笑,优雅地向康熙行了礼,言语间尽是得意。
康熙放下书本,看着太子,又猛咳了几声,没有说话。
胤禛沉声道:“你想要做什么?”
“做什么?”太子转头,好以整暇地看着胤禛,抬眼反问道,“我的好四弟,你精心布局这么多年,千方百计讨好皇父,想要置我于死地。这时候,你反倒问我要做什么。我做的,不也是你想做的?只可惜,你只会在皇父面前花言巧语,污蔑我,陷害我。不过,耍嘴皮子的功夫哪比得上真刀真枪厉害。”
太子使了个眼神,身边的侍卫便拉过胤禛,将剑刃抵上胤禛的脖子。
“四哥……”十四大惊,去抓胤禛的手,却不料被一旁的士兵一推,直接摔倒在地上。
十三连忙扶起十四,往康熙身边移动。
太子猛然变脸,一把攥住胤禛的衣襟,咬牙道:“从小到大,我待你如何?可是你呢,你又是怎么回报我的?要不是你欺人太甚,我又何至于闹到今天这个地步!”
“保成……”康熙痛心地望着太子,借助十三的臂力坐起来,缓缓道,“你若就此收手,朕还可以原谅你。”
太子的手一顿,随即放开胤禛,在听到‘保成’二字时,有片刻恍惚,眼里闪过一丝疯狂的挣扎,他还在奢望康熙对他那份独一无二的宠爱,妄想曾经的无上尊崇和荣光,纵使他后来变得骄奢淫逸,暴戾残忍,但在内心深处,总有一个角落是属于父亲的柔软。
不过,一切都不可能了,皇父已不再独宠他,兄弟已不再尊敬他,即便是今日原谅他的犯上,来日也会以更多的借口将他打压。
“不需要!”太子狠声道。说着让人准备笔墨,置于康熙面前,又道,“还请皇父写下传位诏书,儿臣一定为您重建寝宫,您应有的尊严和威望一样都不会少。”
说话间,却见索额图也带着人马赶了过来,看了看虚弱无力的康熙,又瞅了瞅被挟持的几位皇子,暗想今日之事定是成了。走到太子跟前,皱眉催促:“动作麻利些,我们的时间不多,不出两个时辰,八贝勒和隆科多就会赶来。”
太子点头,亲自磨墨,将笔和纸递给康熙:“皇父,请吧。”
康熙紧紧地盯着太子,眼里最后的一丝希冀也消失不见,颤抖着声音道:“朕再问你最后一次,你挟持兄弟,逼迫父亲,是不是铁了心要做这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逆子!”
太子冷笑:“既然皇父早已为儿臣定下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罪,儿臣又何须介怀再罪加一等。”
康熙气道:“朕这些年所教导的忠孝仁义、礼智信廉你全都当耳旁风了。”
太子道:“是您亲自教导儿子如何做人,如何为君,可也是您亲手毁了这一切。这些年您有关心过我吗?您有在乎过我的感受吗?”越说越是激动,太子指着在场的几位皇子,嘲讽道,“我这一群兄弟,一个个狼子野心,变着法的想扳倒我这个太子,可是您呢?您什么也没做,您就冷眼旁观,看着他们怎样将您亲封的太子拉下马!”
‘啪!’
“你……”康熙气愤地站起身来,一巴掌打在太子脸上,“不孝子!”
太子斜眼瞅着康熙,对一旁的侍卫道:“好好伺候万岁爷。”
说完便见两个侍卫上前,按住康熙的双肩,迫使他重新坐下,并将准备好的笔墨再次送到康熙面前。
出乎意料的,殿里的人对太子这种大逆不道之举没有任何反应,除了十三和十四紧靠在一起瑟瑟发抖。康熙阴沉着脸,紧咬牙关,濒临爆发边缘。胤禛冷冷地看着嚣张跋扈的太子,如同看死人一般。胤褆被几个侍卫押着,目光却紧盯着索额图不放。李德全规规矩矩站在一旁,一如既往地做雕塑装。
行宫里所有的太监宫女侍卫都被太子遣往殿外,由索额图的人包围看押。
众人都不说话,太过静谧的沉默让太子心慌起来。
突然,康熙猛地站起来,丝毫不见刚才的羸弱和憔悴,帝王威严一览无余,皇者气势尽数彰显,大殿内的气压骤然下降,低沉的氛围让人喘不过气来。
“混账东西!”康熙一脚踢在太子的膝盖处。
“嘶……”太子一声痛呼,忍不住跪下来,还未反抗,又听得康熙大骂道:“到现在你还执迷不悟,威胁父兄该是你身为太子之为?私建军队该是你身为臣子之为?如此大逆不道滥杀无辜该是你身为人子之为?你所做之事,所犯之罪,便是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来人……”太子双手着地,艰难地爬起来,狠狠地瞪着康熙。
康熙冷眼一扫,低沉的声音压抑着无尽的怒火,道:“来人,将这个不孝子给朕拿下,关进宗人府,听候发落。”
眨眼之间,原本指向康熙和众皇子的侍卫将刀剑指向太子和索额图。紧接着,从门外冲进来一批青衣侍卫,以迅雷之势将太子等人拿下,快得看不清动作。而最让人惊讶的是,太子在叛军中的几个心腹手下,却走向康熙复命:“畅春园周围的形势已经全数掌控,属下已奉命尽数捉拿太子一党。”
太子和索额图均是一愣,甚至不明白为何一转眼就转了风向,怔怔地看着康熙,又看了看神情冷漠的胤禛和幸灾乐祸的胤褆,还有周围一副看好戏的宫人们,这时才反应过来,原来康熙早就设下了陷阱,等着他们往里面跳。
久病不愈?呵!
大殿内形势瞬间转变,一干侍卫全体而上,将殿内众人团团围住。青衣侍卫在康熙身后呈一字型排开,个个手持佩剑,面色冷峻。胤褆和胤禛于康熙身旁分两侧而立。十三十四却是茫然地你看我我看你,抓耳挠腮弄不清状况。
“起驾回宫……”李德全扯着嗓子一声大喊。
片刻时间,仪仗队,护卫队,还有押解太子等人的军队,从畅春园出发,浩浩荡荡行往紫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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