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这一病拖了大半月,才逐渐好转。【】````
恰逢三年一选的秀女进宫,康熙情绪不佳,也没心思扩大后宫,一挥手将秀女们的牌子全都撂了,只在宫里现成的嫔妃中选了几个晋升分位。其中包括老八胤禩的生母良贵人晋封为良嫔,十三胤祥的生母章佳氏晋封为敏妃。
一个由贵人晋级嫔位,而另一个,无名无分的庶妃,直接晋升妃位。这其中的猫腻,不得不引人深思。
紧接着,四月初,康熙再度分封诸子。大皇子胤褆、三皇子胤祉、四皇子胤禛均为亲王爵位;五皇子胤祺、七皇子胤祐为郡王爵位;八皇子胤禩、九皇子胤禟为贝勒。
同时,将十三皇子胤祥指派到户部历练。
两道圣旨一出,在前朝后宫掀起千层浪。太子一倒台,大臣们纷纷重新选队。当今几位炙手可热的储君人选中,他们最看好八皇子胤禩,其人谦逊温和,才能出众,且为人和蔼,礼贤下士,比起冷面铁心、高傲自大的四皇子胤禛不知好了多少倍。
然而,康熙此举之意,明显是在抬举胤禛,贬低胤禩。
无奈,众臣只有投康熙所好,转而拥护四皇子。一夕之间,‘四爷党’人员暴涨,胤禛被推到风浪尖儿上。
到永和宫巴结讨好的嫔妃多了起来,去雍王府奉承恭维的官员络绎不绝。
八贝勒胤禩倍受打击,渐渐地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太子被废后,康熙确有打算再立储君,无论从私人感情出发,还是纵观阿哥们的性情表现,最得他心意的只有胤禛。而十三胤祥,则是康熙准备为胤禛培养的肱骨手足。
只盼着,胤禛不会让他失望,胤祥也不会自立门户,再来一场血雨腥风的储位之争。
……
自此,康熙对胤禛越发严格,无论是文采气度还是行事作为,都以储君的标准考量,更多地让他参与国事决策。胤禛既不藏拙也不显摆,诸多事上,尽管心里有了判断,仍旧谦虚地向康熙请教,而面对朝臣的奉承恭维,亦不骄不躁,进退有度,完美地把握了一个身为隐形储君该有的准则要求。
如此一来,康熙对胤禛的喜爱更深一层,恨不得天天将胤禛带在身边,吟诗作画也好,商讨国事也罢,跟胤禛在一起,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身心愉悦,这种感觉,就算曾经最宠爱的太子也从未带给他。
胤禛虽不满康熙的高调行为,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内心是欢喜的。
而欢喜之余,又带着莫可名状的担忧。
前世那段惊心动魄的夺嫡之争对他来说太过深刻,以至于现在面对康熙的恩宠,还滋生出一种多情的幻想之感,他事事小心,步步谨慎,生怕一不小心就步了老八的后尘。
如今,胤禛现身最多的地方就是乾清宫御书房了,他与康熙一起商讨政事,或在康熙的指点下批阅奏章。日子像是回到了前世当皇帝那段时间,而康熙同为皇帝,两人一起工作配合完美默契,思想意见高度统一,经常通宵达旦、昼夜不休,甚至忙到忘了回府。
康熙在西暖阁添置了一间卧室,供胤禛小憩休息。胤禛推辞再三,道不敢越距。康熙不依,佯装生气。胤禛无可奈何,只好应了。
对胤禛了解得越多,康熙就越发痴迷,只是道德伦理的制约,让他硬生生将心中的邪恶欲念压了下去。可如今要将胤禛培养成合格的储君,又不得已对他多加指导,两人相处的时间越久,内心的渴望就越加强烈。加之两人经常独处办公,康熙难免心猿意马擦枪走火。
……
近来,山东省淄博发生民乱暴动,牵扯邻近几个州县都动荡不安,州府衙门派兵镇压,效果甚微。山东知府一封奏折送到京城,请求康熙裁决。
康熙看完折子,递给胤禛:“你看看。”
胤禛一字一行看下去,知是康熙要考察他,稍微整理了下措辞,道:“儿臣认为,此次民乱,是赋税徭役繁重引起的。山东去年发了大水,黄河两岸的城市村庄都受到冲击,百姓生活本就艰难,若是按照往年的标准进行征税,对山东的百姓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派遣军队镇压,固然是最直接有效的方法,但更会引起百姓不满,民怨难平,并非良策。”
康熙皱眉沉思,没有接话,示意胤禛继续说下去。
“儿臣在户部当差这么些年,于民间生计也有了解。耕种者均系田野小民,而耕地却属有身家之人所有。丰年则富民所得者多,穷民所得者少。一遇凶年,天灾**,强壮者流离四方,老弱者死于沟壑。朝廷养官,均取之于民,取少则民富,取竭而民难以为生。”
想起前世他实施的那一套土地法,胤禛就迫不及待地向康熙阐述朝廷征税的弊端,言明为了百姓生计,必须改革。人口与土地的矛盾与日俱增,若是一贯按照人头征税,将会大大增加民众的压力,也不利于国家人口的发展。
父子俩就土地赋税一事商讨起来,参考前朝所实施的土地法,又结合两人多年来在民间的实地考察,胤禛更是将雍正年间他制定的‘摊丁入亩’给颁来了,康熙多方面综合决定,取消人头税。至于具体实施办法措施,还得进一步详细讨论。
夜已深,胤禛错过了宫门下匙的时间,不得已,与康熙一同用了晚膳,便像往常一样,在西暖阁歇下了。
康熙毫无睡意,胤禛提出的新点子让他振奋不已,时值三更,仍在御书房挑灯夜战。
……
一阵风起,带来阵阵凉意,康熙才放下书本,打了哈欠,准备入睡。李德全忙拿了披风过来,给康熙披在身上。
“老四睡了吗?”
李德全扶着康熙进了寝室,伺候康熙洗漱,点头道:“早睡了。”
康熙眼角带着笑意,换上睡袍:“朕去看看他。你也去歇息吧,叫两个值夜的太监在门口守着就行。”
李德全困得不行,应了声‘是’便行礼退下。
康熙独自一人来到西暖阁卧室,见苏全坐在门槛上打盹,周围一片静谧。
前脚刚跨进胤禛的房间,康熙就犹豫了,这些日子他与胤禛相处,好不容易才克制住自己躁动的内心,表现得如同一个寻常的皇帝父亲,而且他也在极力避免与胤禛过于亲密的接触,以防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
想了想,康熙收回脚步,走出西暖阁。蛰伏在内心的恶魔隐藏得太深,他不敢去做这样没有把握的事情。
可是……
或许是刚才胤禛的讲解太过精彩,也或许是今晚的夜色太过醉人,在内心一番激烈的挣扎后,康熙还是控制不住朝西暖阁走去。
看他一眼就好,就一眼。
父亲看望儿子,没什么不该的。
这么长的日子他都熬过来了,难道就这一两分钟还控制不住?
看到胤禛睡觉时那副毫无防备、温暖柔软的模样时,仿佛整个心都要融化了一样。康熙伸手,细长的手指停留在光滑细腻的肌肤上,描摹着优美的轮廓,如同触电一般,在心里激起千层浪花。
这就是爱的感觉,似乎只要看着他,就拥有了整个世界,让他甜蜜得每天都如同暖春;而人伦的禁忌,又让他难以倾诉情感,压抑着痛苦的内心,如同千万虫蚁啃噬。
从天堂到地狱,往往只需要一瞬间。
胤禛是被一阵温热的触感碾磨致醒的,一睁眼就看到康熙那张放大的俊颜。在意识到对方做什么的时候,胤禛惊恐地伸手一推,直接将康熙推倒在地。火速起了床,太过疯狂的举动让他羞愤交加,穿好衣服就直接往外走。
康熙像是受了伤,颤抖的声音夹杂着一丝隐忍的痛苦,唤了一声:“胤禛……”
胤禛愣了一下,顿足往回看,只见康熙后背撞在桌角处,正满脸愧疚地看着他,漆黑色的眼眸里是掩盖不住的欲|望和情深。
狠了狠心,‘砰’的一声关上房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乾清宫。
紫禁城除了守夜的太监和巡逻的侍卫,其他人都睡了,他现在并无地方可去,一想到刚才康熙对他所做之事,胤禛便觉愤懑难忍,难怪皇父将他选作隐形储君,对他千般宠爱万般呵护,原来是打的这主意。指不定老二那些癖好就是从皇父那里传来的。
躲过侍卫太监的巡查,胤禛轻车熟路来到南三所,这是他想到暂时能够过夜的地方。
自他出宫建府后,南三所便成了小十三的居所。
大门并没有上锁,是虚掩着的,胤禛皱眉,十三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粗心大意了?轻步走了进去,随意叫来一个值夜的太监,道:“去向十三爷通报一声,让他给我准备间屋子睡觉。”
那太监看到胤禛吃了一惊,半夜三更还以为是四爷在梦游呢。
胤禛憋着一肚子闷气,低声喝道:“还不快去。”
那太监吓出一身冷汗,连滚带爬地走了。
片刻过后,便见十三走了出来,瞪大眼睛看着胤禛,惊道:“真是四哥?还以为是奴才们捉弄我呢。这时候进宫来做什么?大半夜的,宫门不是锁了么?你是怎么进来的?”
面对十三祥的关心问候,胤禛的脸色越发难看,并不多说,只道:“把你书房钥匙给我,你先回去睡觉,我去那里呆会儿。”
十三道:“东面厢房还空着,四哥不如去那休息一会儿。”
“不用了。”发生了这种事,他还怎么睡得着,现在做什么都没心情,还不如一个人安安静静发会儿呆。
十三心细,见胤禛这反应,定是出了什么事,不过胤禛不愿说,他也不好问。吩咐奴才们准备些被褥,十三领着胤禛进了书房,言道:“四哥有什么需要就告诉弟弟。”
胤禛点头,揉了揉十三的脑袋:“快去睡吧,很晚了。”
正准备关门,却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十三哥,是谁呀?大晚上的不睡觉来串门儿,平时也没见你人缘这么好过。”
胤禛沉着脸。十三心虚地别过头。
十四从房里探出半个身子,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见到此时出现在南三所的胤禛,吓了一大跳,“四哥!”
十三小声解释道:“下午我跟十四弟打了一架,不小心伤到了鼻子,怕德妃娘娘担心,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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