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达噶城,意思为“盾牌之城”,位于北陆西北地区,是利昂山谷最西边的城市。;.北临呓语树林,南临已是废墟的狮心城,西面承诺之海,东有亚肯山峦作为屏障。位置独得天厚,自从十年前里约克·兰卡斯特公爵登基称王之后,便废弃白色城堡而迁都至此,改名为’亚达噶皇城’,使其变成了国家的政治和经济中心。
国王及皇族在此,城市便迅速发展而繁华热闹了起来,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可见来自北陆的各国之人,无论白昼黑夜总是热闹无比,贵族贱民挤满了大街小巷,街道旁充满了小贩和买卖的帐篷,高大华美的房子旁边住着无家可归的穷人;从港口下船后喝醉了的水手、蜷缩在角落里的残废乞丐、靠在门口笑颜如花的妓/女、顶着水果篮的小贩和吆喝着马车的农夫、以及每次经过都扬起无数层黄沙泥土的豪华马车的贵族富人们。
巷子的角落有彷徨害怕的孩子们的眼光,街头转角中有流氓醉鬼低低呢喃,妓/女们在香扇后用妩媚的眼光打量着四处……每当春夏天来临时,城市的上空便会无处不弥漫着甜腻而肮脏的异味,人体、垃圾和食物混散出来的气味,仿佛整个国度的人都拥挤在此,呼吸着同样的炎热肮脏的灰尘与空气,呼吸着同样的希望与绝望。
而在城市的东南之处,新王族的城堡边建立在此。远在十年前,这里原本就是亲王宫过载的地方,但里约可国王看都没看那宫殿一眼便毫不思索地把它毁灭了重建,并且下定决心要在这里为自己建起全北路最雄伟壮观的住所。
“妲芙奈丽丝”——月桂女神之堡,他这样为它取名。
而在十年漫长的修建之后,现下宫内的修建已完成,只剩下外部的修理了,四座坚固华美的城门隔离着与平民们的距离,它们分别是:银月门、灿星门、金日门、以及月桂大门;国王从西域的千灯城中请来了最好的艺术家来制造门上的精美图画和华丽的雕刻,里面的庭院种满了是月桂花;白色、银色、以及金色的月桂花多得溢满出墙,整个城堡仿佛沉浸在细碎微小的花瓣之中,春意正浓时,只见细密的花朵形成波浪左右摇曳,风吹时,细碎的花瓣飞扬在城市里所有的角落,散在所有的大街小巷里,连远在铜铁港口都可以嗅到花香。
随着亚达噶皇城无限扩大的工程,城市里的四处也开始竖起了皇族们的雕像,在城市到处都可以看到用大理石雕成的国王和王后陛下,以及赛蓝瑟王子、维多利亚公主、和两位小王子生动灵活而惟妙惟肖的塑像。
“这是一座美丽的城市,是吧大人?”一位妓/女咯咯笑着,对一名喝得大醉的水手说道。
“要我说,真他妈的扯淡。”她的一名同伴说道,边说边把裙子往下面扯,露出光滑柔软的酥胸,旁边经过的马车向她吹起了嘹亮的口哨,她向他们比出了一个手势,咒骂了几句然后说道:“老是这里竖立雕像哪里竖立雕像,四处都是里约克陛下的雕像,弄得好像我们不知道统治者是谁似的。”她漫不经心地抛出一个媚眼:“这叫做心虚你知道么?那四扇该死的门花了多少钱?除了显摆还有什么用处?若要真有敌国打进来,它们根本阻挡不了战火,还有那些街上的废物们,除了从我们身上扣钱还会做什么?昨天不止一半人马都醉死在城西的安芙蕾丝那骚/货那儿!”
“嘘!”她的同伴马上从水手身上爬了下来,惊慌地推着她:“你疯了?!这种话也是你说的?你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随便什么罪名扣下来,死一千遍都不够,还要连累我们!”
“我就是要说!里约克国王能把我如何?就以他那个样子我还怕玩不够呢……”那名妓/女咯咯笑着:“如果是赛蓝瑟王子我还能接受,多给我一点钱,或许我会去舔……”她正讥笑着,却嘎然住口,和同伴们一起回头望向了皇城的方向听着从那儿传来的沉重而悠远的号角声。
在上东城,灿星门缓缓打开,宝座大道上飞扬起黄土与灰尘,一路上人人左右躲避,两排守卫齐声收起武器站立于旁,三辆马车飞速前进,毫不停顿的进入了城堡。
一名身穿银白盔甲的骑士率领在前,他在中殿的门口翻身下马并且把佩剑交给了随身侍从,然后转身深深看了一眼最后一辆马车,最终一语不发的紧抿双唇地大步地跨进了正厅。
一路上,侍女下人们纷纷议论,他们看着那位骑士胸甲前上的双枪图腾和雕刻在上的波浪图案,悄然看着他浅褐色的头发和一绿一蓝的双瞳,窃窃细语。
那个男人,有着挺拔的姿态与凌人的气盛,他的轮廓如被刻削出来一样的神像,不怒而威、有棱有角而饱经风霜,耀眼的阳光斜洒在他身上,镀了一层白银的光。
他迅速而熟悉的左拐右拐,快步流星的直直走进城堡内处。
月桂女神之堡的建筑风格以悠闲与华丽为主,里约克国王在扩大它的时候的旨意是“追求美与欢乐而存在的皇族住所”,它被巨大宽敞的庭院环绕,外部的画廊、舞厅、园林、走廊与喷泉甚多,处处都可以听到美丽的音乐或遇到嬉笑的贵族。鲁特琴与长笛的声音似乎时时刻刻都在四壁和天花板上环绕不绝,演奏着抒情优美的音符。他略带嘲讽的笑容穿过了长长的走廊,无视着那些带着探讨眼光的侍卫和贵公子们,或行礼时故意露出酥胸的侍女与贵族千金们。
前面早有侍从得到了消息,小跑着为他推开了第二层楼的最后一扇大门,厚重的铜门发出了沉沉的声响,他看了一眼宝座上的人,单膝跪了下去,终于弯下他高傲的头颅。
“陛下。”
“劳伦斯,你终于回来了。”坐在宝座上的里约克国王露出了笑容,把手中的酒杯放在了仆人的银盘上,挥挥手让他们全部退了下去才起身问道:“你从东边带来了什么好消息。”
“爱蕾丝达公主的遗体与北夜之境的碎片……”他顿了顿,抬头看着国王探究的眼光:“我已带到此地献给您。”
里约克·兰卡斯特看着他,一言不语。
国王有家族特征的浅褐色卷发,他正值中年却已有白鬓,眼角与脸上的皱纹诉说着他几年来的辛劳与夜夜不眠的忧虑;他的眼睛是深咖啡色的,有着锐利而冷漠的目光;长年伏案使他有微微的驼背,但坐在宝座上时仍然挺拔笔直,不见丝毫衰老的现象;他并不高,手上也无持剑或拉弓时留下的老茧,反而时常沾满了墨迹或被纸卷划破的疤痕。那不是一个征战者的手,他对大地与权力的征服来自笔与智慧,和狡猾敏捷的心思。他深深地打量着跪在面前的骑士,终于发出了震动大厅的大笑声。
“起来吧,劳伦斯!你做的很好!很好!”他从台阶上下来亲手扶起了骑士,双眼发出光亮:“她真的那么容易的中计了?天真地以为你是她幼时的同伴而前来营救她?”
“是的,陛下。”劳伦斯礼貌地微笑,不留痕迹的挣脱了扶着他的双手,垂下目光答道:“爱蕾丝达公主对我装扮的那个拉斐尔深信不疑,她不但答应与我逃离白色城堡,更是如我们计划中一样,死于那些士兵的手里,并且把北夜之镜的碎片托付于我,让我交给伊利蒂亚殿下。”
“噢,噢……哈哈哈哈!”里约克国王大笑道,背手慢慢地走回了宝座,站在其下,不停的笑着:“我那个愚蠢的兄长的女儿,果然和她父亲一样盲目的相信别人。”他噙着狡猾和讽刺的笑容转过身来:“碎片呢?”
“在这里。”劳伦斯从怀中掏出了被丝绸裹着的镜片,双手奉上,眉头皱紧:“我看不到什么,陛下,是不是……?”
“这只有兰卡斯特家族的人才能看到。”里约克双手迅速的接过去,颤抖的手指出卖了他故作的镇静与冷漠,他打开了包裹,小心翼翼地拿起了那一小片镜子:“噢噢……传说之中的北夜之境……你退下吧劳伦斯,你做的很好。我这次给你的赏赐,绝对比王后能给你的任何宝物还要珍贵。”
“陛下?”劳伦斯蹙眉:“不知您指的……”
“噢,你知道的。”里约克暂时收下了想要一窥镜片的激动,转过身来慢条斯理的走向他,一点都不放过对方脸上的表情:“我美丽的妻子,你的姑母,希望你娶我们的女儿:维多利亚公主,好让她能够与你一起统治古德贝格家族的领土,但我会给你更大的荣耀……比如,白色城堡。”
“白色城堡?”劳伦斯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但立即恢复了镇定:“但我以为那是您的……”
“无论是娶维多利亚或是伊利蒂亚,你都会与兰卡斯特家族联姻,都是划算的结局。”里约克国王微笑着拍打他的肩膀:“我的儿子需要有力坚强的手臂为他抵抗利昂山谷里外的敌人。若你娶了维多利亚而继承了古德贝格堡,那些对我兄长忠心的余党还是会反对你的统治。但如果你娶了伊利蒂亚就不一样了……总之,你也是我的侄子,劳伦斯;月桂家族的荣耀,就是你的荣耀。”
倘若我不想要这份荣耀呢?他垂下眼光沉默地想到,蓦然记起一双碧蓝色的瞳目和它们的主人的冷笑:‘月桂花如何比的上白玫瑰?’。他摇了摇头,见里约克国王仍然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于是他礼貌弯腰行了礼便退了出来,姑父似乎并没有意识到他的离开,只是微笑而无神的看着前方,似乎看到了某个不远的充满光耀的未来。
庭院中阳光明媚,空气中传来了亚达噶城独有的气息:灰尘和黄土肮脏的雾瘴味、厨房里的蜂蜜面包与烤肉香气、贵族们用的香水和香油甜腻粘人的气味、还有远从港口传来的鱼腥、水手的汗水、海水的咸味以及城市中大大小小人物所有的汗臭与肮脏的异气。
这么热闹而熙熙攘攘的城市,以前都是属于利昂山谷的繁华。
而现在哪儿只剩了一座空虚的城堡。
还有一具冰冷冷的尸体。劳伦斯自嘲的想到。
他满身疲惫的往自己的住处走去,月桂女神城堡曾有五座高塔,但因为想要比白色城堡更雄伟宏观,里约克国王便下令再竖起四座高塔,十年来,其中三座已完成,他的卧房便在最南角的秋塔。他知道应该先去拜访自己的姑母恩利卡王后,还有见见那个娇滴滴的表妹维多利亚公主,但他现在只想好好洗个热水澡、吃一顿丰富的晚餐和狂饮几瓶美酒,然后再找个美貌的贵族小姐或侍女来暖暖床。于是他便毫不停顿的往南边走去,却在走过庭院的时候被人在半途截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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