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审讯室的第二层门出来,苏紫正来踱着步子,非常焦急的样子,她听见门锁的声音立刻过头来,在看见是我,脸上闪过一抹惊喜和期待,她跑过来,死死攥住我的手,“说了这么久,肯定说通了吧,不然你早就出来了”
她眼底的光芒像星辰一样,明亮而璀璨,积蓄着让人惊心动魄的力量,她那么美,那么傻,又那么让人心动,我很知道,在她这颗心里,可曾有我半点的位置。【】
我张了张嘴,终究没有问出口,这个时候,我说这些对她而言无关紧要的,只会让她更疏远我。
“同意了,今天时间来不及,我不是以公事的身份来接见的,我去问问同事,商量估算一下这个案子的胜算率,三天之内我会再来,以律师公干的身份,提审白承俊为他翻案。”
苏紫的眼眶在一瞬间就红了,就像是婚礼上的新娘,因为新郎的誓言而感动的喜极而泣,她扑在我怀里,不停地说着,太好了,谢谢你。
我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苦涩的笑了一声,然后反手抱住她,其实我挺恨自己没出息的,即使明知道,她的投怀送抱不过只是为了感激我说服了白承俊,但我仍旧没有勇气推开她,我就这样控制不住自己沉沦在她的温柔里,哪怕我会为此付出可怕的代价。
感情这东西,太邪门了,能把人的性格都改变了,我分明是那么争强好胜在乎金钱的小人物,但因为她,我忽然变得又傻又伟大。
苏紫消磨了我全部的自私和狂妄,平复了我这颗在红尘中风流的心,将我变成一个渴望婚姻和安定的人,我迫不及待要做一个丈夫、父亲和女婿,我连在梦中都是站在礼堂等待她从红毯尽头朝我走来的风光。
我坐在车里,上海繁华的街景从车窗外一直向后不停倒退,苏紫仍旧笑着,挽着我的手臂,头枕在我肩上,随着从窗外灌进来的微风,拂过凌乱了她的秀发,扫过我脸颊,触动了心扉的柔软。
她脸上的笑容,比这两个月我见过的加起来都多,而且非常明媚和真实,看一眼就觉得耀眼夺目,我忍不住侧头底下,在她额前落下一个清浅温柔的吻,她抬头看我,“方砚,我现在真的好高兴,这些都是你给我的。你知道吗,从承俊进去到现在,将近八年了,这是我第一次这么高兴。”
我嗯了一声,虽然心里五味陈杂,但脸上还是配合着她一起笑,她将手印在车玻璃上,哈了口气,在上面画了一个桃心出来,笑眯眯的指给我看,“我现在的心,就是这样的,特别清晰,再也不是被藏在角落里,不敢给人看,我以为你会瞧不起我,骂我傻,记挂着一个根本出不来的男人,还不惜出卖自己为他找律师翻案,其实这样我也是为了自己,方砚你知道吗,很多人都想要过上富贵的好日子,可我不是,我只想他出来,能抱抱我,陪着我去做我没有做完的事走完的路,所以救他,就是我一直支撑自己的信仰,如果我放弃了,我就没法这样活下去了,我也没法遇到你。”
我扭头看着她,她眼睛亮亮的,也在神采奕奕的望着我,我忽然被她的目光看到有些心疼,我说,“你庆幸遇到我,还是庆幸遇到了能救他的人。”
她的笑容一寸一寸的僵硬冷却下来,搭在我肩上的手,忽然变得松垮,缓慢的移开,她抿着嘴唇,一动不动的吹着眼眸,我想那一刻我已经知道了答案。
在这场别有用心的设计下的相遇,注定先沦陷的那个要体无完肤,我先爱上了她,我就一定会输。
男人和女人之间的爱情,注定是一场赌注,唯一的筹码就是时间和青春,最先投降的,就要付出更多,也会伤心更多。
我笑着揉了揉苏紫的头发,“我逗你玩儿呢。”
她仍旧面无表情,有些小心翼翼的迎合着我,我故作轻松的将话题转移,“白承俊在里面表现还不错,这也可以成为他减刑的重要参考之一,我感觉这个案子,在一开始应该是公平的,而且法律已经因为他也算间接受害人而对他的判决网开一面,否则四条人命,而且全都是故意杀害,这本身性质非常恶劣,死者是经商的生意人,并不是混社会的流氓地痞,如果是后者,法律也会再酌情处理,但对方所涉及的领域,是一个非常积极向上的,甚至说,对社会有利的,所以”
我笑呵呵的捏了捏她的脸,“你眼力不错,知道来找我,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有这个胆子为他翻案,不要说已经过去八年了,就算才发生的,一旦法律尘埃落定做了判处,再翻供非常的困难,因为和这个案子相关的早就物是人非了,只能靠着我们一点点去挖掘和放,挺麻烦的。我要是因为这个案子把律师的饭碗砸了,就要麻烦你帮我铺平一下你在夜场的人脉,把我带进去当个鸭子赚钱养活我自己。”
我说完故作暧昧的眨了眨眼,“器大活棒,女人用过的都说好。”
她被我逗得笑了一下,然后又严肃起来,我忽然觉得气氛非常僵持,司机说了一声到了,我支付了五十块钱,没有让他找零,然后拉着苏紫下去,往小区里走。
可能是因为正是中午,天气特别热,日头高照,晒得人都要虚脱了,通往公寓门的那条小路,比以往都要安静,人烟寥寥,我们都在沉默,都能听到彼此交错纵横的脚步声。
到了门口,我将钥匙掏出来,打开进屋,她换好了鞋,指了指厨房,“昨天晚上你还没出院,我就提前来了一下,熬了粥放在锅里,折腾一上午,还没吃饭呢,我盛出来你蘸着咸菜先填填肚子,我再炒菜。”
我说好,坐在沙发上等着,她熬粥还是不错的,非常的香软黏糯,总之,比炒菜可强多了,加上我也饿了,一口气喝了三碗,她吃的时候也比较沉默,有些郁郁寡欢,我知道,我那句话,让她不太高兴,说白了,也许她有些愧怍心虚,不敢面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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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筷子放下,她抬头看了一眼,“我去刷碗,你休息会儿,晚上我们早点吃,四点就吃,怎么样”
我说,听你的。
她笑了一下,将碗拿起来,转身要走,我趁这个时候猛地起身,从背后将她一把抱住,她低呼一声,碗便摔在了地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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