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云间三楼轻易不启的雅间灯火辉煌,照的如同白昼一般,侍女穿梭而过,放下美酒佳肴,随即安然而退,坐在椅中的人漫不经心的看着桌上的二十四道佳肴,只饮下杯中美酒,便不再多言。【】;;;;;;;;;;;;;;;;;;;;;;;;;;;;;;;;;;;;;;;;;;;;;
鸨母刘妈妈远远便看见了一身淡色宽袍,发髻低挽的掌柜盈盈而来,暗自松了一口气,便下了楼。
“哟,原来是方统领大驾光临,妾身有失远迎,还望赎罪。”温映月笑意盈盈的看着来人,语气淡淡,仔细听来,却蕴含着讥讽的波澜,“不知方统领看上了哪位姑娘,我这就让人安排。”
方铮听着这话,不禁皱了皱眉头,思及此行前来的目的,淡淡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此次前来并不是要找什么花楼姑娘。”
“哦方统领来我这水云间不找姑娘,那是有何贵干难道是找妾身叙旧不成。”温映月斜瞥了他一眼,说道。
方铮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容色凝重,郑重的说道:“请务必让她服下此物。;;;;;;;;;;;;;;;”
温映月故作不解,目光落在他手中的锦囊之上,笑着说道:“妾身不知是需要将这东西交给谁”
方铮见她如此,不禁恼怒道:“温掌柜玲珑心思,何必明知故问,你当我手下的暗卫都是吃素的,若不是主上暗中支持,你以为你这水云间能安然无恙的在帝都存复这么多年。txt全集”
温映月挑眉看着他,淡然饮下杯中美酒,方铮虽是御前大都统,可暗中掌握的却是上昔的地下势力,他所统领的暗卫势力遍布天下,帝都中的一草一动皆在掌握之中,转而看向他手中锦囊问道:“这是什么”
方铮执意将手中的锦囊塞到了她的手里,眺望了一眼伫立在不远处的阁楼,缓言说道:“九转乾坤丹。”
温映月讪笑了一声:“这算什么千方百计的寻了这九转乾坤丹就以为往事不复了她已经服用了雪蕴丹,此物还请方统领拿回去吧。”
方铮对她的讥诮隐生怒意,但他素来严峻,压住了心火,沉声道:“此时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她的内力不过恢复了两三成,昨夜妄动真气,内力耗尽,此时她应当正昏迷不醒。”
温映月听着他的话怒极拂袖离去,方铮皱眉间不由的放柔了语气:“我们也只是为主上尽忠,若是你真为了她好,还请你务必收下此物。”
脚步停驻,方铮见她犹豫,又说道:“你也不想看着他们两真的万劫不复,至少这是主上的一番心意,勿论她是否愿意放下过往,你又何必替她做这个主。”
温映月微微咬唇,转身从他手中夺过锦囊,厉眼看向他,言语轻微,却带着言不由衷的悲愤与苍凉。
“我收下此物并不是为了你们两能重修旧好,独独只是为了她,她一身累累伤痕,无不拜你主上所赐,还请方统领转告你的主上,覆水难收,破镜难以重圆。”
方铮望着那渐渐远去的倔强身影,终究她是真心对她好的,还是愿意收下那枚锦囊,心中却在莫名的感慨,这般固执别扭的性子还真是跟皇后如出一辙,真不知道关肃那个榆木脑袋是如何博得了她的芳心。
抬眼望天,却见一轮明月被云遮掩,楼下正是莺歌正畅,觥筹交错间,一派喜乐安详,方铮看着满桌的精美佳肴,却丝毫提不起口欲,喝了杯酒便返回皇宫复命。
温映月拿着锦囊上了阁楼,烛火光暗摇曳,房中寂静无声,静的只有风声与珠佩玲珑响动,她心中暗道不好,急忙冲到那一方锦榻,掀开重重帷幔,本该昏迷不醒的四月早已不知所踪。
入夜,明烛将尽,云儿换上了新的烛火,轻声行到洛贵妃身旁。
洛贵妃凝视着镜中女子,卸尽铅华的脸,竟有刹那陌生,在那萧瑟眉目间依稀还见从前的影子,眉宇隐隐阴戾,却又是从何时添上。
云儿默不作声的取下她头上的层层珠翠琳琅,洛贵妃收回心神问道:“木兰行宫传来了什么消息。”
“没有任何消息,白婕妤一如往日,每日都有书信上呈陛下皆被我们的人拦截了下来。”云儿轻声说道。
“没有消息”洛贵妃冷哼了一声,心中却是疑惑丛生,自从白婕妤被陛下留在了木兰行宫,白府屡次上奏折请安问道白婕妤近况,皇上皆置若罔闻,近日倒是安分下来,毫无举动,此刻的安宁反倒令人觉得诡谲万分。
云儿微笑讥诮道:“白府眼见着白婕妤失宠,正紧锣密鼓的在族亲妙龄女眷挑选适龄女子准备送入皇宫伴驾呢。”
洛贵妃拧眉问道:“何时传出来的”
云儿思索了片刻:“就这几日,倒也是隐晦,还是潜卧在白府的眼线上呈上来的。”
“娘娘也不必担忧,眼下白婕妤是彻底失宠了,倒是曾婕妤”云儿笑的盎然,洛贤妃心中疑惑稍解,听见云儿提到曾晚晴,不由有些烦意涌上心头,放下手中的玉梳,殿外传来熟悉的步履声,伴着宫人惊慌失措的见驾请罪之声,洛贵妃怔了怔,连忙看向铜镜中的自己。
洗尽铅华的脸,苍白的如同霜后残菊。
身后垂帘浮动,那人已经真切的出现在她身后,她蓦然低头转身,衣摆的绛紫龙纹映入眼底。
“皇上”她喃喃开口,忘了见驾的礼数,自她归宁回宫,他还没有来过长春宫,她仰头,猛然见他眼瞳里映出自己未施脂粉的面容,憔悴的不堪入目。
“皇上赎罪,臣妾御前失仪,罪该万死。”洛贵妃僵然跪下,将头深深埋低。
上昔眉头微蹙,俯身将她扶起,她却将脸狠狠别脸,不肯让他再看一眼。
“多年夫妻,你什么样子朕没见过,岁月终究无情,朕也老了,你还计较这么多做什么。”上昔摇头笑,将她强挽了起来,迫她转头迎视。
洛贵妃舒心一笑,盈盈含泪,娇嗔道:“皇上还正值盛年呢。”
上昔默然不语,转身坐上锦榻,笑着伸了伸腿:“驱逐鞑靼用了两年,统一中原用了三年,转眼间,朕都是已过而立之年的人了”
洛贵妃听着这话,似唏嘘,似叹息,只见他神色疲倦,面容稍显苍白,不禁问道:“可是朝堂之事使皇上烦闷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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