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抚上他坚毅的脸庞,双眸中的泪终于落下,如雾如霁,柔声问道:“痛吗”
他含笑摇头,唇贴在耳畔,温柔啄吻,情深而绵长,从未坠珠玉的耳珠到肩胛颈侧,浅浅掠上肩头,辗转到眼下,吸去那苦涩而心酸的泪,他低埋着头,狠狠的吸取属于她的馨香味道。
四月缓缓闭上了眼。
就在再任由她沉沦片刻吧
他的唇,他的吻,翻天覆地般的温暖,烙在身上如焚如灼。
她望着窗外密密的细雨,微风拂起帷幔轻轻飘来,唇边勾起一抹无力的笑意,无力回应他唇舌间的痴缠,亦无从阻止心中的无声崩摧。
“我是真的有些乏了。”她的手尚在他的掌心之中,他细细摩挲着通红一片的掌心,眉峰轻皱。
上昔将她打横抱入内殿,她并未抗拒,沉沉阖目,唇角柔软,疲惫的睡去,他低头看向她的睡颜,拥紧了她,放松肩头,让她更加舒适一些,许久一动不动。
晨曦初露,汪全悄声踏入皇后的睦清宫,昨夜的一阵宫檐上的笛音,听得人百转千回,唏嘘不已,汪全在檐下听了一夜,随后皇后从檐上飞身而下,身上还披着皇上的外袍,脚步匆忙的奔入睦清宫中,夜色暝迷中,他低垂着头,看着皇上随后落下,紧随着皇后的步伐进入殿内再未出来。
一夜未出,这是好事啊
汪全搓着手,满脸都是抑制不住的喜色。
彤史女官早已在殿外等候多时,此刻也该是陛下起身着装上朝了。
汪全站在大殿上,频频朝着内殿看去,只见鲛丝裁成的重重帷幔随风翻飞,光影绰绰之间里面毫无动静,春风吹拂着珠帘玲珑动耳,静好如谧。
清云看着汪全急不可耐却又不忍打扰的神情,不禁莞尔一笑,悄声掀开重重帷幔一眼便看见了半倚半靠在凤帷间的皇上,一袭衣衫凌乱不堪,微微弓着身子,生怕一个细小举动便打扰了怀中安睡的佳人。
双目炯炯有神,好似整夜都没有睡过一般,却一丝疲乏也无。
那般眼神,情深而执着,令清云不由得看得呆了。
听得有人入内,上昔看过来,摇了摇头,让她不要惊动。
低头间,只见四月已经缓缓睁开双眼,目光还有些朦胧惺忪,从上昔怀中坐起身来,如瀑青丝铺散在身后,问道上昔:“你该上朝了吧”
从七年前离宫之后,她便眠浅,有时候还会彻夜失眠,因为一闭眼她总能看到历历往事在眼前,可昨夜她却睡得无比安稳,温暖而宽厚的胸膛,像铜墙铁壁一般,为她挡去寒冷风霜和梦中的杀戮无情。
上昔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弓着身子蜷缩在床头,看向四月,目光柔软,音色低沉温和:“我这个模样,能去上朝吗”
清云这才注意到皇上俊朗的脸上好像好像有巴掌印看那力道,绝对不轻,她被这发现惊得满心错愕,却见皇后微微打量着自己的手掌,又看向皇上的脸庞,笑着将他从床头拉了起来。
上昔全身早已麻痹,被四月这么一拉,又酸又麻的感觉简直难以言说,直嗷嗷的惨叫。
清云何时见过皇上这般模样,不禁掩袖巧笑。
上昔手上用力,四月被他带入怀中,惊呼一声转瞬余音便被他吞入,抬眸看向他,却见他疲惫的闭上了双眼,平和的气息拂在耳畔:“别动,就这样让我抱着。”
“吩咐下去,今日罢朝一日。”
四月哑然失笑,挥手示意清云退下,伏在他的胸膛上,隔着衣袍传来肌体的温热,灼烫着她的脸,一息一暖她都还记得,好似恍若天涯,却又是这般熟悉。
四月纹丝不动,他捉过她的手,按在温热坚实的胸膛上,他的心,在她的掌下搏动的急促而有力。
洛贵妃带着太子前来睦清宫之时,上昔已前往乾元殿中处理政务,四月斜卧在软榻之上把玩着手中的棋子。
听得清云回禀,只让她将太子带入殿中,先行让洛贵妃回宫。
凌澈惶恐不安的看着洛贵妃,洛贵妃脸色惨白,浓重的脂粉也遮挡不了眼底的青痕,只一眼不瞬的凝视着凌澈,替他整理好衣衫,正了正束发的玉环,清云连番催促之下,凌澈感觉母妃拂过他脸庞的手也在止不住的颤抖。
从昨日开始母妃便寸步不离的守着他,守在书房外听太傅将课业教授完毕,又带着他一同去御花园散步,陪他一同捉迷藏玩乐,到了晚上,母后直搂着他不愿意撒手,半夜他醒来,却见到母妃满脸泪痕,嘴里仍在给他哼唱着幼时的童谣
“母妃”凌澈低低的唤着,洛贵妃背过身不愿再看他,心痛如绞。
“母妃是不是不要澈儿啦母妃母妃是不是做了太子就不可以和母妃在一起了那澈儿不要做太子了,澈儿不要做太子了”凌澈哭的伤心,听在洛贵妃耳中,心犹如在滴血一般。
转过身将他搂在怀中,哽咽道:“母妃不是不要澈儿,母妃澈儿现在是太子了应该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以后澈儿就是皇后娘娘的孩子了”
凌澈埋着头在她怀中哭泣:“为什么皇后娘娘回来了母妃就不要澈儿了,那皇后娘娘为什么要回来,她为什么要回来”
洛贵妃被凌澈的话吓得花容失色,连忙捂住他的嘴,狠狠的摇头。
内殿珠帘摇曳,四月静静倚在凤榻上,望着投入地上的晨间光影,面容骤然浮上阴霾,听着殿外母子惜别,终究还是叹了口气。
缓缓走到大殿之前,那两母子正是哭的伤心,见到她出来,洛贵妃忙用绣帕将凌澈脸上的泪珠擦去,牵着他的手向她行礼。
四月淡淡笑着,让她起身。
凌澈两眼通红,鼻子一抽一抽的,洁白如玉的小脸上挂着泪痕令人一见便忍不住的怜爱。
四月微眯了双眸,从他的脸上看到了上昔的影子,更多的是看到了洛姝雅的容颜。
都说儿肖母,女似父,灵岫何尝不是继承了玄恆的好容貌,而眼前的凌澈更是继承了上昔与洛姝雅的好皮相,才这般年纪,就生的如同金雕玉琢。
四月柔柔的笑着,拍了拍他的头问道:“太子在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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