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作死

  司徒文说完这话,后手牵起贾赦,眼眸慢慢眯起,露出一股绝然的气势。【】

  圣母皇太后,一词并不是有的放矢。

  这辈子,他要定了贾赦!

  首先,娶妻生子,延续后代,自然是不可能。但是身为太子,若无子嗣,到时候君臣攻讦且不说,若是被知晓因贾赦缘由,别说冠上“佞臣”之名,就连死……都是被理所应当之事!所以在被“逼婚”之前,一定要有足够的实力。上辈子十四大婚,这辈子若是能熬到“弱冠之龄”,他就有时间扩展势力。要有充足的六七年时间,后宫能说得上话的妃嫔枕头风少不了。与凌妃合作,一来,此人理智,就算“后位”利诱眼前,但却在极短的时间想到家族,上辈子能全身而退的妃嫔唯她一人。二来,若是老大坚持大婚推延三四年,身为老二的他也扯扯“兄友弟恭”的旗号,顺延几年。

  其次,凌家有兵。开国四王八公军权几乎都随着皇权的集中而收回,凌家是接替荣宁一族成为帝王心腹,手握三十万大军,镇守南疆,抵御倭寇之族。上辈子,就算帝王如何的宠信他这个太子,却未让他沾染半分的军权,而他有的不过是大儒的外祖。纵然桃李满天下,可有一句话“秀才造反,三年不成!”兵才是帝王立身根基,拳头大的是老大!这辈子,他固然染不到军权,也绝对不会让军方的重要力量再一次在站他的对立面。作为武官利益的代言人司徒毅,未来的大将军王,不提前“策反”难道还留着给皇帝用“嫡子长子”挑起文武两派争夺以此来稳固他的权势?

  最为重要的是--

  手上有一股细微的热流传来,司徒文思绪戛然而止,垂眸看向腰腹而后一双优雅凤眼蓦的睁大,然后持续的笑意在不断的扩大,伸手揉揉贾赦的头,“赦儿?!”

  正对着司徒文的手吹气的贾赦昂头看了一眼司徒文,非常非常生气的撅嘴,“太子哥哥,你不乖,手这么的冷,给你呼呼,以后要多穿点衣服,要像我一样厚厚的,不能嗯……我祖父说穿少的要打屁屁的!”

  随着贾赦上翘的尾音,原先屋内流转的静谧紧张的兵戈气氛被一扫而空。

  凌妃脑海浮现种种,回过神来,不自然的看了一眼司徒文。

  知道司徒文聪慧是一回事,但是这种年少近乎妖的神智,让她不得不赞叹一声。眸光流转间瞥见了地上那嘶喊无力气躺下的京巴,眼底露出一丝的哀愁,旋即消失,露出一丝的笑意,“哟,小哭包子,来让本宫看看你穿的……”

  就在凌妃打算轻描淡写把话题带过去的时候,司徒文忽然毫无预兆轻笑了起来,这一笑褪去了温柔的表层,带了一份摄人心魄的魅惑的妖冶之气,随着振聋发聩的字句,却让人有一种五体投地跪拜的冲动,“世人靠血脉得高贵传承,但古语曾言之: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靠山山会倒,靠水水会流,孤仗父母得太子之位,唯凭自己才方为帝王。我不想凭父皇的恩赐得太子之位,正如你们觉得“我样样不属于人,凭什么就不是太子,不能问鼎至尊”一个道理。”

  “你不觉得圣母一词可笑?若我母妃得此位,不就证明你无缘帝位,如此矛盾之事,那我们当三岁,不对,当小哭包耍吗?!”司徒毅见凌妃嘴唇一动,刚要说话,便抬手制止她,一双鹰眼弯起,“母亲,您不能一辈子都护在儿子面前!”

  “说谁呢??!我的赦儿可聪明了。”司徒文斜睨了一眼司徒毅,对他站出来一点也不意外,毕竟上辈子他们相杀多年,最熟悉自己的莫过于敌人,但是非常不满人拿贾赦打比方。

  他的赦儿,辣么贴心那么听话懂事那么的聪明,对金石古玩一眼便知真假,就是有一丝丝的偏科而已。

  “才不矛盾,史有皇太弟,本朝就不能有皇太哥?!”司徒文白了一眼司徒毅,轻描淡写的说道。

  “!!!”

  恍若晴天霹雳,司徒毅瞬间脑海泛白,连连向后退了几步,狠狠的深呼吸几口气才站定了步伐,死死的盯着司徒文,不放过任何一丝的端倪,从头打量到尾,看着人板着脸一副严肃认真的模样,再一次肯定结论--太子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的失心疯了!

  要不然……

  捂捂噗通噗通直跳,几乎要蹦达出胸腔的心,司徒毅忍不住朝凌妃看了一眼。

  娘,儿子要回行宫啊!

  这皇宫真不是人呆的,太挑战承受能力了。

  父皇到底是怎么在培养太子殿下的???

  咦?

  司徒毅骤然回眸,瞪向司徒文,“太子殿下您如此犀利,父皇知道吗?”

  “父皇啊~~~”司徒文轻声重复了一句,语调悠长带着说不出的感叹,随后嘴角一弯,用一种近乎傲慢笃定的语气慢慢的笑着道:“所以说,孤仗父母得太子之位,唯凭自己才方为帝王。华晋南下琉球李氏王朝,北上匈奴罗刹国,西有茴香维绿等部落,更有海外诸多海域,何处不为吾之国境?!”

  司徒毅闻言浑身一震,蓦然的想起那日闻雅对他说的话,若争皇位,他有一胜之可能,但凭他之力,只能固守华晋,而司徒文却截然相反,能创一国。因为,他们视野不同。

  他输的是这份眼界。

  当时,心中不服,但是,如今---

  凝眉许久,眼睛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司徒文,慢慢的转头朝凌妃处一瞧,眼眸闪了闪,露出一股坚定的神色,而后又转身朝司徒文看了一眼,司徒毅渐渐的松开眉宇,“若你有护国安民之才,我下跪臣服又如何,正如你所言,凭实力吾可再创一国,昔日子以母贵,来日,我定然能母以子贵。哼,我母亲,不需要太子殿下的恩荣!”

  “所以说,大哥,我们是合作者。”司徒文含笑,“击掌为誓!”

  “好!”

  看着面前何在一起的两掌,在一旁静观事态发展的凌妃忍不住想挥他们两巴掌。

  你们辣么刁,问过背后默默支持你们的家族吗?!

  呵呵,有多天真会以为皇上只有你们两儿子啊?!

  纵然心里有万千思绪,理智告诉她此不过两小儿初生牛犊不怕虎,胆大包天之谈论,但终究抵不过自己怀胎十月的儿子一句--母以子贵。

  她的儿子说,他长大了,可以保护母亲了。

  她终于有人保护了。

  不再是家族需要牺牲便贡献出去的棋子,即使身为凌家大小姐,享受凌家的庇佑,为凌氏一族奉献一切理所当然,但心总会酸涩。

  因为自己是大小姐,是女儿身,即使也从小舞刀弄枪,但终究抵不过“三从四德”。

  如今,哈哈,她必须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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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如何,“合作”事宜似乎很完美的商议定,三炷香时间后,太医院中王太医便被传唤过来就诊。

  “王太医是本宫心腹,出身杏林世家,京巴能辨味便是按照其家族秘法调1教而成。”既然司徒文很有诚意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凌妃也适当的给予诚意,介绍道:“我曾救助其被山贼截杀的母亲,他是孝子,故此为我办事。”

  司徒文点点头,对于凌妃释放的善意,弯腰接受,“凌母妃的人,定然不差。”

  王闻善望闻问切之后,又命宫侍换下贾赦的衣物,听说完京巴失控的经过后,大惊失色,躬身回禀,“娘娘,此事非同小可,我需带京巴回去在辨认一番,你们接触过此衣物的人都必须要泡一泡药浴,尽快!”

  “有这么严重?”看人郑重其事的模样,凌妃也愣住了。她原先以为不过是荣国府里内宅*,贾赦不小心沾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毕竟贾史氏是远近闻名的醋坛子,几年前为个通房丫头下的贾史两家都没脸,但是贾史氏可是贾赦之母,这贾赦那是求神拜月无数次才得到的宝贝疙瘩。况且,国公府邸的后院能跟后宫千奇百怪的无色无味的毒味相比?

  即使心里疑惑着,但还是马上遵医嘱命人熬起药浴。霎时间延庆宫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药香味。

  贾赦作为接触时间最长的重点医治对象,特意加重了几分药材,用小火慢慢的煮着。

  “我说,老二,等会儿曾祖母派人过问,我们怎么蒙啊?”因时间紧迫,刚出锅三桶药浴,凌妃自然一桶,贾赦药性重,自己一小桶,刚结盟的两人一桶。司徒毅嗅着身上无法掩饰的药味,问道。

  司徒文转身,不让自己长针眼,洗的飞快,他人生头一次“鸳!鸯!浴”简直是不忍直视!听到司徒毅的问话,嘴角抽搐,“这还不简单,就说这是闻雅先生特意留给我们的药方,能洗筋伐髓,对练武特别有好处!”

  “曾祖母那可是有智慧-哎,你去哪里啊?”司徒毅看人起身,披起外袍就走,不由出声喊道:“你就泡好了,王太医说半个时辰!”

  “你没有那么多废话也泡好了。”司徒文系腰带,冷声道:“曾祖母哪有时间关注这点小事,如今皇……父皇没两天时间就回来了,她老人家定然敲打宫妃,准备迎接圣架呢!”

  “也是。”司徒毅点点头,刚想再说一句,抬头已不见司徒文踪影,不由朝两边伺候的宫女内监狐疑问道:“那么快就走了?”嘴里又嘟囔一句:“这速度赶着去投胎啊?”

  赶着去见贾赦的司徒文眨眼间就到了隔壁浴房,贾赦处,见贾赦哭丧脸,捏着鼻子坐在浴盆里,周边芸嬷嬷等人拿着玩器正低声哄着,“赦公子不是最喜欢洗白白的吗?洗完了我们就玩水,好不好?”

  “嬷嬷,你骗我,这一点也不香,”正说话,贾赦眼尖的看见司徒文,忙急切的呼唤着,“太子哥哥,救命啊!”

  司徒文一笑,还没上前几步,刚站起身的贾赦又忽地双手捂住下1身,噗通的坐回浴桶里,“羞羞,太子哥哥,你不能看,转回去!”

  司徒文:“……”

  呆愣了一瞬后,看人双手紧紧捂住然后转过背去的模样,再看看周围伺候的芸嬷嬷还有两宫女,司徒文不由的嘴角抽抽,免了众人的行礼问安,拿起一旁的皂角,示意贾赦转过身来。

  “不要,太子哥哥出去,我能自己洗白白的!”

  “为什么要太子哥哥出去。”司徒文对此真愕然,“你看芸嬷嬷她们都能在这,我就为什么不能了呢?”

  “因为……”贾赦探头转了一圈,指着芸嬷嬷她们,振振有词,“赦儿在家里也是嬷嬷还有丫头们伺候洗白白的,然后,”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很委屈的说道:“祖父他要弹小小鸟的,还说赦儿小小鸟小,祖母就说了给祖父他们看的都是羞羞的事情,你们不能看,看了要变坏蛋的!”

  经人这么一说,司徒文倒是想起坊间传闻了,贾代善年近三十得子,贾演自然对孙子爱若珍宝,没事就爱带着贾赦去昔年老战友面前溜达一圈,证明自己后继有人。

  大老粗们表示喜爱的法子--喝酒,弹小鸟。

  穿着开裆裤的贾赦往事不堪回首!

  不过,对于此习惯,司徒文拍手掌的表示认同,更是不遗余力的鞭策道:“其实嬷嬷们也不能看的,赦儿知道有句话说男女七岁不同席,等年纪大了,饭都不能一起吃,更何况是帮助人洗羞羞的事情,是不是?赦儿这么厉害,应该学会自己动手,左搓搓右擦擦的。”边说边示范着。

  贾赦昂头,通过氤氲的水汽看着司徒文认真的眸子,蹙眉冥想。

  “赦公子要洗白白以后才能玩水哟~”

  “这玩器不能放在水里!”

  “不能乱泼!”

  “……”

  “要是赦儿自己动手洗白白,是不是嬷嬷他们就不在了?”贾赦很狐疑的问道。

  “对啊!”司徒文毫不犹豫的答道。

  “这样,好像不错吖。”贾赦拍手,一想到要是没了嬷嬷们,想怎么玩水就怎么玩水,就特别的开心。

  “非常的不错,赦儿是男孩子,男孩子怎么能让弱女子帮忙呢?”司徒文再接再厉的哄道,同时伸手帮人搓澡,示意芸嬷嬷拿清水过来。

  “没错!”贾赦已经乐的咧开嘴,听不到后半截话,回旋着不错两字,心里下决心以后一定要一个人洗白白,就可以无忧无虑的玩耍了。

  “赦儿真是乖孩子。”司徒文揉揉贾赦红扑扑的脸蛋,夸道。他的赦儿就算是宫侍伺候,他也不愿意。爱是独占,他要贾赦的身心都是属于他,任何人沾染不得。但是,多年后,想来个鸳1鸯1浴的也是万分艰难,恨不得能穿越时空,啪醒现在得意的自己。

  “那太子哥哥,你现在为什么还不出去啊,羞羞的……”

  贾赦话还没说完,司徒毅匆匆跑进来,火急火燎的大喘气,“快带贾赦去种痘,那是天花痘迦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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