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你们狠,”形势比人低,飘云长公主不得不咽下这口气,嫁娶之路去不去由她自己说了算,旁人没有资格替她做下任何决定,她贵为一国公主,也断不会让人骑在她的头上撤野,皇朝颜面,她岂能丢,“走。【】”
长公主带着人退下,还此处一片清静。
但,长公主并未真的离开西经,乖乖的上她的嫁娶之路,她与步玉逍来往密切,看来,他们之间是要密谋什么事。
“眼下离三个月尚余一个余月,可,仍是眨眼就到的,侯爷,你要尽快想办法替楼主夺得解药,否则就晚了,”到时毒发,哪怕是寻到解药,也没有多大的用处。
“本侯会尽快想办法,”他比谁都急,他的妻子中毒,腹中还怀着他的骨肉,不管是妻子还是腹中的胎儿,他都不想他们有事,现在,步玉逍的解药放在何处,仍未所知,能用的办法,他已经用了不少,步玉逍非要让轻雨跟在他的身边,他才会给解药,不可能的,他怎么也不可能把妻儿交到疯狂的步玉逍手上。
奉扬布下明暗两条路,眼下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他已经安排人手进了步家当内应,暗中查探步玉逍会把解药放在何处。
另一方面,奉扬决修书一封。
阿南很好奇。
“你写信给皇上?早前不已经写信让人快马加鞭的送回皇城去了吗?”这一回,又要写什么呢,皇上那儿可还没那么快回消息,阿南倚在一旁,要看着奉扬写,奉扬瞧她这模样是撵不开她,再且,这不是机密,就算被她瞧见了也无妨,她爱瞧,就让她多瞧瞧吧。
奉扬修书一封,信上写的是关于飘云长公主与步玉逍之间似乎有不可告人的关系,更是捏造飘云长公主此次会中途停下送嫁队伍,最主要的原因正是步玉逍。
“皇上会信吗?”他还真是个编造故事的能手,阿南却是怀疑的,皇上不傻,这样写过去的信,皇上瞧过之后顶多就是一笑置之,当真会以为他说的是事实吗?“长公主极少出皇城,步家又远在西北,他们之间想要有私情还真的不太容易。”
“谁说不容易,这世上没有不可能的事。”奉扬吹干信上的墨汁,待干后,装入信封,交给屈时,“立刻派人,送到宫里去。”
“是,侯爷。”屈时领命。
....
步家
眼下公主正住在步家的别院里,以最高规格款待,迎亲队伍中,东齐来的人已经对此有满腹的怨言,可对方是天朝公主,他们只是有口难言,默默的咽下这口气。
这桩婚事并非良缘,以飘云长公主的性格与为人,实在是配不上他们的怀王,怀王是个重情又重意的人,一旦消息送回东齐,或许,怀王会亲自来西经一趟,到时,好好看清长公主的真面目,再推脱个理由拒了这门婚事。
“混帐,”长公主怒拍桌,气得忘了手疼,“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婆子尽也威胁到本宫的头上来,若让人知晓,本宫还有何颜面存活于世。”
“公主息怒,”步玉逍心情平和的很,奉扬身边有这样的人他一点也不奇怪,怪之怪当初他的心存善念,否则,早在带走玉儿那一刻起,便该灭了霍青娘也省了后续的麻烦,现在,霍青娘重拾自由,也重拾起她的毒袋,光是一挥手,便可以毒倒一大片,公主在此,似乎显得可有可无,对他们丝毫起不了作用。
他对公主的期望太高,眼下,倒真是让人失望得很。
不仅帮不了他半分,还在他的面前叫嚣,也不过是个任性的公主,仅此而已。
“是啊,公主息怒,切莫因为那个不识好歹的婆子,气坏了身子。”胡姑姑也顺言道,公主火冒三丈,实在是气得太过头了,那帮人,现在治不了,迟早是能治的。
皇上再倚重安阳侯,可公主才是皇上的亲妹妹,不帮公主难道还真的帮着安阳侯。
早在安阳侯被赐婚的那一刻开始,皇上的态度就已经很明确,他的心是偏向公主的,安阳侯再有能耐,也不是自己人。
“哼,发生这样的事,如何让本宫不气,”这口恶气,她一定要出,长公主锐口看向步玉逍,“步玉逍,本宫要你把那婆子带到本宫面前来。”
“这——,”步玉逍一脸的为难,“公主,并非在下不愿意听从公主的吩咐,实在是那婆子的手段厉害,连公主都不是她的对手,在下也怕是有心无力。”
霍青娘的毒,并非所有人都能解的。
他不冒这个险。
为别人,他不会冒任何险,为了玉儿,他才可冒天下最险的险。
先保全自己,再能护佑他人。
“不错,那婆子的手段的确是厉害,你不能明着来,就暗着来,无论如何,都必须给本宫把那婆子给我抓来,不准抗旨。”公主不容得步玉逍再有拒绝的机会,直接下了命令。
也罢,步玉逍不拒绝,但,未必就能真的达到她的要求。
该怎么做,他心里有底,还有一个多月,玉儿就必须再服下解药,霍青娘必定是知道玉儿的情况,若是这一个月他们还不曾从他这里得到解药,就必然会把玉儿送回到他的身边。
他们绝对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玉儿中毒,进而毒发。
一旦毒发,玉儿腹中的胎儿必定不保。
他一点也不担心玉儿腹中的孩子,那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若是玉儿坚持要生下来,步家不介意养活他,若是胎儿不在了,那是最好不过的,玉儿想生,往后可以替他生。
他们已经有了乐儿,还可以再有其他孩子。
失了一个,不伤心。
领了公主的令回到步家主宅,他并未打算真的如公主所言去把霍青娘给抓来,有霍青娘在玉儿身边,对玉儿是件好事,现下,他倒是不急了。
他放置解药的地方,这个世上,除他一人,再无第二人知晓。
奉扬就算花再多的心思也是徒然,若是他足够聪明,就不该上玉儿白白的再受罪,早些送到他的身边来,解药,随时都有。
“公子,”封娇娘回了西北,早就听说这里发生的事,她也着实错鄂,不曾想,公主真的把师轻雨给带回来了,现在还与安阳侯,飘云长公主牵扯不清。
“封管事辛苦了,帐面上的事,交给徐管事,你回去歇着吧。”步玉逍道。
“是,”封娇娘将帐本交给一旁等候的徐管事,却并不急着回去歇着,她认识的师轻雨是个颇具真性情的女人,同为女人,她很欣赏对方,也希望对方不要吃太多的苦,“公子,师轻雨没有错,还请公主不要太为难她。”
这番话让步玉逍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封管事认为我为难她了?”
“是,”在步家卖命多年,倒也能仗着几分倚老卖老一番,“早在公子给她服下药时,就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公子手中有这种奇药,她还是从她死去的丈夫口中得知的,当时,那死鬼还称公子是奇人才会得到这样的奇药,世间,仅公子一人独得,旁人是没有的,这药,是歹毒的。
一旦服下,就必须一直服,否则,便会毒发。
所谓的解药,其实就是毒药。
抹了一个人的记忆,还要伤害一个人的身体,三个月服一次,服一次,记忆便被抹一次,中毒者的记忆仅能维持三个月,公子向来英明,怎么会犯下这样的错误。
就算真的把师轻雨带到了身边,成为一个只有三个月记忆的人,又有何意思?
那人不是夫人,夫人已死。
公子就该接受事实,而非沉溺在过往之中,不可自拔,那不仅伤人,也自伤,公子难道一点都没有察觉以这几年,他的变化有多大吗?
底下的人是有话不敢说,只能任着公子继续发展下去。
“我还回头路吗?”玉儿已死,他还有什么回头路,为何他有的只是抹去人记忆的药,而不是让人起死回生的药,他多想——,多想唤回他的妻子,而不是要别人的妻子来代替。
可,世间没有起死回生的药,没有,他费了多少的人力物力去寻,这世间,绝无此物。
“当然有的,请公子释出你的善意,我相信,他们是不会怪公子的。”毕竟,公子的一片深情也是让人感动。
“他们怪与不怪,我何需在意,”他已经做下的决定,从来不曾后悔,犹预不决的人是不适合从商的,他向来果决,所以,他才能带着步家越走越好,步家的商业版图也越来越大,“玉儿迟早会回到我的身边,如此就足够了,我这里有足够的解药让她服一辈子,只要她一直吃解药,身体是无碍的。”
身体是无碍,可心理呢?
一次次的被人抹去记忆,时日一长,难道不会疯掉吗?
一个再坚强的人,也未必能承受得住吧。
“你不用多说,已经做下的决定,不可能更改,”步玉逍挥挥手,让封娇娘退下。
封娇娘没有别的办法,再说人家也不听,只得退下。
.....
阿南在睡,现在的她已经成了一头猪,不是吃就是睡,吃是吃不了多少的,看到什么嘴里都泛着苦,一点胃口都没有,吃完有时还会吐,吐完了还得继续吃。
所以,她现在的状况就是一直吃,一直吐,再一直睡的阶段。
当女人真受罪,怀个孩子,就要受更大的罪。
现在孩子才刚满三个月,余下六七个月要怎么办?
青姨不敢随便开药给她吃,这原是正常的怀孕状况,加上她身上已经被施了毒,万一她开出的药,与被施的毒相冲,那对孩子,对母体都是无益的。
阿南也不愿意多喝药。
他们说,再等半个月,最多一个月,她的状况就会有所改变,不会再这么难受了。
阿南是不信的。
因为,说这些话的除了是男人,就是没生过孩子的女人,没有一个是有亲身体验的,空口白话的要她如何信呢。
懒洋洋的不想动,屋子里呆烦了,便让人搬了张软榻坐到院子里来,这些日子软绵绵的都没有多少功夫可以陪飞乐,阿南实在是有些愧疚的,她原是想把飞乐送回步家去。
那儿是飞乐的家,是熟悉的环境,比呆在她的身边要强得多。
可,奉扬不允。
现在飞乐不是来做客的,她还是个人质,好吧,她只能先由着奉扬了,也希望步玉逍能看在飞乐的面子上,快些给她解药,服下解药,也能暂缓这群关心她的人的心啊。
为何她非得中这种莫名其妙的毒啊,莫不是,上辈子她其实是做多了恶事,这辈子才会被这么玩弄吧,她是欠了步玉逍多大的恩情啊,这辈子才会被步玉逍如此的陷害,实在是让人磨牙生恨意。
楠风和绿燕还没有找到,现在侍候在一旁的除了青姨就是黑白灰三人,奉扬没有冒险找别人,也省得找别人,他会把楠风和绿燕带回,人已经找到,要带回来,需要再过两天。
这几日,就先由青姨忙活着,青姨无二话,也忙得开心。
黑白灰负责在明处保护阿南,当然,还有暗处无数人护着,不会让有人之人轻易上前半步的。
“楼主,外头有人非要见你。”青娘来告。
“见我?”阿南懒洋洋的张眼,“我在这里也不认识什么人,怎么会有人非要见我不可。”她是师轻雨啊,一个从来不曾来过西北的人,在西北,除了认得步玉逍与飞乐,其他人,她一点也不熟悉,她完全想不起来有谁非要见她,当然,此时此刻,阿南的记忆里是没有一个叫作封娇娘的人。
“她说,她与楼主是故交,希望能见楼主一面,”
“只有她一个人吗?”
“只有她一人。”
“若是没有危险,就带她进来吧,看看她到底找我有什么事。”
青姨评估一下,封娇娘不是寻常弱女子,看起来是个精明的人,也该有几下身手,不过在行家眼里,实在是算不得什么,既然她来了,她们也可问清她的来意是什么。
“青姨这就去把人带进来。”
“有劳青姨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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