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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存希大步走了进来,炯炯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看着她泫然若泣的委屈模样,他的心抽搐了一下。【】他的宝贝连他都舍不得重话一句,现在居然被外人欺负受委屈。
他很想将她抱在怀里安慰。偏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需要顾忌,一颗心更是焦躁的难受,真想不顾一切将她纳入羽翼下好好保护。
严城跟在沈存希身后,看两人的目光都胶在一起了,他轻咳了一声,提醒沈存希正事要紧。
沈存希克制的收回目光,他在办公室中央站定,双手斜插在西裤口袋里,气场强大。他看着那名气焰嚣张的女职员,他目光蔑冷,锋锐的视线扫向她,“你叫什么名字谁允许你用这样的口气跟她说话”
云云在报纸上见过无数次沈存希的身影,这是第一次看见真人。她心里一阵欢喜,但是被沈存希冷冽的目光一瞪,她的小心肝不受控制的轻颤起来。要知道宋依诺是唐佑南的妻子,自然就是沈存希的侄媳妇。也是沈家人,哪怕再不受宠,沈家人也不会由着外人欺负了她去。
她赔着笑脸,沈存希她得罪不起,这个在桐城只手遮天的男人。分分钟就能玩死她,她长袖善舞道:“沈总。我叫云云,是宋姐的同事,报纸上刊登了宋姐抄袭的事,我替宋姐感到憋屈,正好李总认为宋姐身体不好,请她回去休息一段时间,我就想说替宋姐好好守着这间办公室,等她回来再用。”
沈存希冷笑起来。这个女人胆敢把他当傻子,真是不可饶恕
早上他送宋依诺回博翼后,他就回了公司,走到半路,严城打电话来,说报纸上刊登了宋依诺抄袭的新闻。他一路风驰电掣般的赶回公司,报纸上虽未指名道姓,但是了解这个行业的人,就必定知道设计师宋某是指谁。
昨天博翼的设计稿都没来得及展示,根本没人知道博翼的设计稿与业之峰的相似,报纸上居然这样报道出来,那么十有是有心人精心设计,要陷宋依诺于不义中。
他非常震怒,他以为他将她保护得很好,没想到却让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人扣了这么大个帽子。她那么努力的工作,只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却遭受了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诋毁,她该会有多伤心多绝望
他半分钟都坐不住,直接带着人过来救场。他的女人,除了他,他不允许任何人欺负
云云被他笑得摸不着头脑,只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真的很帅,真人比报纸上帅了不知道几万倍,“沈总,您笑什么”
沈存希看着眼前这个浑然不知道自己死期将至的女人,他说:“来人,去把李总叫过来。”
沈存希踏进办公室那一刹那,就有人通知了李总,李总这会儿刚小跑进来,年纪大了,再加上一身横肉,他累得气喘吁吁,额上热汗滚滚,“沈总,沈总,我在这里。”
沈存希扫了他一眼,然后对严城说:“严城,可以开始了。”
大家都很茫然地看着严城,宋依诺也是诧异的看着他,沈存希显然是有备而来的,可是他到底要做什么所有人都认为她抄袭,并且看她怎么被赶出公司,为什么他却一脸的淡定自若,仿佛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控中。
这个男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凌人的王者霸气,往那里一站,就能够吸引所有人的目光,让所有人都围绕着他转。
严城走到宋依诺面前,毕恭毕敬道:“宋小姐,我能借用一下你的电脑吗”
宋依诺扫了一眼办公桌上的电脑,那是博翼的电脑,已经不是她的了,“严秘书,我现在已经不是电脑的主人,无法决定。”
李总抹了把额上的汗,他连忙道:“小宋,你怎么不是电脑的主人这会儿不要任性,严秘书,可以用的,可以用的。”
李总万万没想到沈存希会亲自过来,因为这样的事而惊动沈存希,他感到很不安。他之前是看好宋依诺与沈家的关系,才把筹码压在宋依诺身上,后来他没想到宋依诺那么有才华,他以为这次的项目非博翼莫属,没想到却曝出宋依诺抄袭的事。
他本来也是觉得宋依诺不可能抄袭,她的设计风格独树一帜。这次业之峰的设计图显然有她的风格,但是比抄袭更让他无法容忍的是,宋依诺与业之峰联手给博翼下套。
想到昨天他要是把设计图展示出来,博翼在业界就会变成一桩笑话,他就胆寒。他是惜才之人,却容忍不了一个害群之马留在公司。
沈存希眼锋扫过去,李总脑门上又冒出了一层冷汗。
严城径直走到办公桌旁,云云立即闪到一边,她再迟钝也感觉到气氛不大一样,沈存希来这里要做什么替宋依诺出气么
严城打开手提电脑,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个u盘插进电脑里,然后他迅速点了文件,播放一段视频。视频里,云云站在茶水间里,鬼鬼祟祟的将一包不知名的粉状物倒进咖啡杯里,然后搅匀。
云云看到这段视频,她双腿一软,直接跌坐在地上,她脸色大惊,怎么可能她做得那么隐秘,怎么会被发现甚至还被人录下了视频,她不停摇头,脸色变得惨白。
沈存希扫了她一眼,目光是看蝼蚁的鄙薄。
宋依诺亦是震惊,沈存希怎么会有视频她记得茶水间根本没有安装摄像头,他是怎么查到的
李总看到视频时,心里已知自己错怪了宋依诺,他目光锐利的瞪向云云,他要被她害死了。然而接下来的视频,是云云偷偷摸摸跑进办公室,一边在电脑上查找什么,一边紧张的向外看,然后电脑上出现宋依诺的设计稿,她看完后,点了退出,又慌慌张张出去了。
两段视频播放完后,办公室里鸦雀无声,李总频频擦着额上的冷汗。这本来是他公司内部的事,他没有调查就先入为主的定了宋依诺的罪,现在竟还要让沈存希出手来帮他清理门户,他惭愧又不安,甚至不敢看沈存希。
云云的脸白得跟刚被人强.暴了一样,她浑身直发抖,心如死灰,这两段视频足以说明一切,她焦急的审辩,“李总,不是我,不是我。”
“证据确凿,你还敢说不是你”李总冷喝道,沈存希亲自动手帮他清理门户,简直让他无地自容。
宋依诺心里虽然已经认定是云云做的,但是真正证实了这是云云所为,她心里还是很难过。毕竟是当初同甘共苦过来的同事,在公司里,她们的关系一直很好,她没想到她竟然会这样陷害她。
云云也吓坏了,她望着宋依诺,哭得梨花带雨,“宋姐,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我也是被逼无奈,我爸爸得了胃癌,急需用钱,我借遍了所有亲戚,他们都不肯借钱给我,我实在没办法,才这样做的,你原谅我吧,我真的不能失去这份工作。”
宋依诺看着她,无法确定她话里有几分是真有几分是假,她只是觉得心累。这世上还有什么可以相信亲情、爱情、友情,似乎一瞬间,她被彻底抛弃了。
沈存希还了她公道,却让她看清了身边的人有多么丑陋,一时间,她心灰意冷,她缓缓走到云云身边,在她面前蹲下来,她说:“告诉我是谁指使你的”
云云眼里的光芒亮了一下,然后黯淡下来,她垂下头,“没有人指使我。”
“是么”严城冷冷的反问,“那么你账户上的十万块钱是从哪里来的请你解释一下。”
云云倏地睁大眼睛,她难以置信地望着严城,他们怎么会知道“我我借的。”
“杨小姐,我劝你说实话,既然我们能查出这些事情来,就不可能查不到你账户里的十万块是从哪里来的,你是要自己招认,还是要我们交给警方彻查”严城淡淡威胁道。
云云拼命摇头,眼泪飞溅下来,她泣不成声,“我不能说,我真的不能说。”
沈存希大步走到宋依诺面前,伸手将她拉了起来,然后看着不知悔改的云云,他冷声吩咐道:“严城,打电话报警。”
“是,沈总。”严城拿出手机,开始拨110。
耳边传来嘟嘟的声音,像凌迟一般割在云云的心上,她拼命点头,痛哭流涕道:“我说,我说,是业之峰的董总,她要挖宋姐过去,但是宋姐不肯,她说只要我把宋姐逼出博翼,她就给我十万块。宋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对不起,不要把我送去警局,要不然我的前途都毁了。”
宋依诺耳边嗡的一声,云云在说什么她已经听不见了,只是被那撕心裂肺的声音吵得头疼,她怎么也没想到,董仪璇居然会这么做。
她倒退了两步,她跟她到底什么仇什么怨,她要这样算计她抹黑她她知不知道她是她的,从初次相见,她就认为她是靠身体上位的女人,再次相见,她从她身边走过,连眼角余光都没有停驻在她身上。博翼与业之峰第一次交锋,她崭露头角,终于赢来了她的目光,可是她给她的不是尊重,而是践踏。
如果这个女人是她惦念了20几年的亲妈,她会不会太可悲了
宋依诺不停后退,脑海里闪过一幕又一幕,她越想心里越难受,越想就越绝望。她要去问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为什么要毁了她对母亲这个词的无限憧憬与孺慕之情。
沈存希的目光一直锁定在她身上,看她不停往后退,他眉心紧蹙,目光里隐约含着担忧。一连串的打击,他真担心她会承受不住。
宋依诺眼里裹着泪,眼前一片模糊,直到后背撞到门框,一股尖锐的疼痛袭来,她有瞬间的惊醒,然后转身飞快跑出办公室,向电梯间跑去。
“宋依诺”沈存希大喝一声,连忙追上去,等他追到电梯间,电梯正在往下行。他看着不停向下翻的数字,来不及等电梯上来,推开安全门,往楼梯间跑去。
他跑到公司外面,看见宋依诺坐进出租车,他追过去,出租车已经驶离。他急得直抓头发,她现在的情绪很不好,他担心她会出事。
他招了一辆出租车,立即坐进去,他对司机说:“跟上前面那辆出租车,快”
沈存希坐在车里,眼前浮现的是宋依诺破碎的神情,他心里不安极了,一直催促司机开快点。恰好遇到前面交通大拥堵,司机被他催烦了,怒道:“催什么催没看见前面堵车吗”
沈存希俊脸黑沉,瞪着出租车司机,冷声道:“你哪家出租车公司的,信不信我收购你们公司”
司机抬头望着后视镜,车后座的男人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尊贵气质,他身上的衣服很有质感,但是他要有钱还会来坐出租车吗他讥讽道:“先生,我们公司叫富林出租车公司,你听好了不要没钱还装逼收购你要有钱收购我就是桐城首富沈存希了。”
沈存希本来就在气头上,现在还被人如此藐视,他铁青着一张俊脸,直接拿手机给严城打电话,叫他马上收购富林出租车公司,明天他要让富林这两个字从他眼前消失。
司机被他的气势震慑住,心里忍不住怀疑,莫非他真的有能力收购
出租车停在业之峰总部大楼下面,宋依诺付了车费,她转身向大楼里跑去,刚跑进大厅,就被前台拦住,“小姐,请问你找谁”
宋依诺没有理她,径直往电梯间走去,一般的总裁办公室都在顶层,凭直觉,她认为董仪璇的办公室也在顶层。
前台见她硬闯,她连忙叫保安将她拦下来。
宋依诺被拦下来,她蹙紧眉头,目光凌厉的瞪着前台,“我找你们董总。”
前台盯着她,“你有预约吗没有预约我不能让你上去。”
“没有,你告诉她,我叫宋依诺,她会见我”宋依诺斩钉截铁道,董仪璇做了那么多龌龊的事,不就是为了逼她来找她么
前台将信将疑,她吩咐保安看牢她,转身往工作台走去。刚走了几步,就看见冯贞贞从外面进来,冯贞贞看见那边被保安拦住的宋依诺,她挑了挑眉,问前台,“怎么回事”
前台见到她,十分尊敬道:“冯小姐,那位小姐要见董总,我正要打电话请示董总。”
“我认识她,你不用请示了,我带她上去。”冯贞贞说完,就要往宋依诺那边走去,最近她好像跟她特别有缘。
前台追上去,迟疑道:“冯小姐,万一董总怪罪下来,我不好交代。”
冯贞贞扫了她一眼,“若是姨妈怪罪下来,我担着,现在可以放心了”
前台咬了咬唇,她不敢得罪冯贞贞,谁不知道冯贞贞是董仪璇的亲侄女,得罪了她在公司里也不好混。
冯贞贞走到宋依诺面前,微笑道:“宋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宋依诺转过头来,冯贞贞穿着一套波点的连体衣,看起来很时尚,手里拿着一个信封手拿包,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名门淑媛。大抵是昨晚看见她和沈存希在一起,所以她看着冯贞贞的目光多了一丝敌意。
“冯小姐,我来见董总。”
冯贞贞看见她眼眶红红的,她心里略感诧异,她挥了挥手,让保安离开。“宋小姐,请跟我来。”
两人进了电梯,冯贞贞靠在电梯金属壁上,好整以暇的打量她。宋依诺长得很漂亮,尤其那双丹凤眼勾魂摄魄,让人越看越着迷。若她是个男人,只怕也会为她倾倒。
她实在很好奇,这样越看越有韵味的女人,为什么没有留住唐佑南的心
宋依诺盯着电梯上的数字,垂在身侧的手慢慢紧握成拳,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愤怒。电梯“叮”一声开启,宋依诺大步走出去,冯贞贞连忙跟出去。
业之峰的总裁办公楼层的装修风格很有个性,不像一般公司里的格子间,跨进这里,就给人一种艺术气息。若是客户前来,会轻而易举的获得客户们的好印象。
但是现在宋依诺无暇欣赏,她走进办公室,来到秘书台前,问道:“董总在不在”
秘书说:“董总现在正在开会,你是”
“我是宋依诺。”宋依诺报上自己的名号,没想到秘书并不诧异,她说:“哦,原来你就是宋小姐,刚才董总吩咐过我,请你到会客室等她,她开完会就会去见你。”
秘书站起来,领宋依诺去会客室,路过冯贞贞身边,宋依诺道了声谢,跟着秘书去了会客室。
冯贞贞看着她的背影,她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宋依诺不太对劲,她转身,推开总裁办公室的门走进去,在沙发上坐下,她拿起叠放在茶几上的报纸看起来。
刚翻了几页,她就看到了关于博翼宋某设计师抄袭的新闻,她大吃一惊,迅速看完报道,忽然明白宋依诺来这里是做什么了。
她连忙站起来,快步走出办公室,直奔会客室。
宋依诺坐在会客室里的单人沙发上,红色沙发衬得她的俏脸苍白无颜色,她双手紧紧攥在一起,脑子里一片混乱,她不知道一会儿见到董仪璇,她该说什么。
门后,有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传来,不疾不徐的,她转过头去,下一秒,会客室的门被人推开,董仪璇穿着一身干练的职业装,头发高高挽起,露出妆容精致的脸,她从容的走进来,笑道:“宋小姐,很高兴在这里见到你。”
宋依诺站起来,目光凌厉地盯着她,这个女人怎么还笑得出来她毁了她的名誉,毁了她所有的努力,她怎么还笑得出来
董仪璇笑盈盈的走过去,志得意满道:“宋小姐,业之峰有更广阔的天地让你发展,你在博翼太屈才了,想好了要来我这里吗我可以亲自带你,直到你能独挡一面。”
宋依诺看着她,她每说一句话,就将她心里对亲生母亲的那点念想摧毁一点,她真的不敢相信,她的亲生母亲是个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女人。
见她不说话,董仪璇继续道:“你的设计风格很特别,只要有人适当的引导,你的潜力远远比你现在在博翼表现出来的要大,我是惜才之人,你跟着我,我不会让你吃亏,至于薪水,会比你在博翼高几倍,而且业之峰是国际性大公司,你的舞台绝不仅仅局限于桐城或是国内,到时候我会把你打造成国际一流的设计师,你觉得怎么样”
宋依诺看着面前的女人,第三次离她这么近,近到她可以看清她灵魂深处的丑陋,她说:“董总,是否每个对你来说还有利用价值的人,你都这样费尽心计去算计”
董仪璇脸上的笑意慢慢凝结,她盯着宋依诺,答非所问道:“宋小姐,我说过,我是惜才之人,你的能力我很认可,你来业之峰发展,对你自身也是相当有好处的。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宋小姐在外打拼这么多年,何不抓住眼前的机会,让自己的事业更上一层楼”
宋依诺很失望,她想要的母亲绝不是眼前这个女人这样的,她精明且工于心计,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不惜毁了别人的前途,这样的人很可怕,怎么会是她的母亲
她心里的母亲,是温柔的善良的,在她受伤时,会轻轻抱着她,告诉她全世界都不要她时,还有她在,她会一直陪着她,爱她疼她呵护她。
可是眼前这个女人,是商场上的女强人,她眉目间没有一点温柔,哪怕是笑,也看不出那笑里有几分真几分假。她没有给她温柔,也没有给她温暖,反而将她重重推入深渊。
她一边摇头一边往后退去,“报纸上的新闻是你授意的吧叫云云偷我的设计,给我咖啡里下泻药阻止我参加会议,都是你设计的吧,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如果不把你逼得走投无路,你会来找我吗”董仪璇脸上没有丝毫诡计被拆穿的窘迫与尴尬,她看着宋依诺,并不后悔自己耍的手段。在商场上,从来就没有公平竞争这一说辞。
宋依诺凄然的笑了,“你太可怕也太无耻了,为什么你毁了别人的人生,却一点悔意都没有”
“因为你选择了我的公司,跟着我,我会让你的人生更加光辉灿烂。”董仪璇语气强势,眼中有着睥睨一切的霸气。
如果不是这样的立场,如果她算计的不是她,宋依诺都要为她鼓掌了。可是偏偏这个女人是她至亲的人,是她在魂牵梦萦二十几年的亲生母亲,她无法认可她的行为。
“董总,你今日可以用毁了我来达成你的目的,他日你也会因为我灵感枯竭而毫不留情的踢了,你的人品,我信任不了,就算我去给人端碗洗盘子,我也绝不会踏入业之峰半步。”宋依诺语气绝决道,这样的女人太可怕,无论是作为上司还是作为母亲,她甚至庆幸,庆幸自己没有跟她相认。
董仪璇看着她走向会客室门,她说:“宋小姐,你不觉得你空一腔才华,却无法施展很憋屈吗不管我是带着什么目的算计你,我都是想好好栽培你,难道你就不想成为人上人”
宋依诺的手握住门把,刚要旋转,身后又传来董仪璇的声音,“我调查过你,你是宋家二小姐,但是外人只知宋子矜,却不知你宋依诺,在宋家,你遭受的漠视还不够刻骨铭心吗还有五年前,你嫁给启鸿集团的继承人唐佑南,新婚夜之后,唐佑南终日流连在花丛中,你虽未被休离,但是已经与下堂妇没什么区别。难道你就不想为自己争口气,站在人生的最巅峰,让他们后悔当初的所作所为吗”
宋依诺停下来,身体剧烈的颤抖,她回头望着她,“你调查了这么多,怎么没有调查到我是”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口,也说不出口。
董仪璇挑眉看着她,“宋小姐,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你不努力往上爬,就会被人狠狠踩在脚底下。你在博翼默默无闻三年,你以为李总为什么会突然提拔你他要是没有看中你与沈家的关系,这个机会能轮到你头上还有你的好姐妹云云,她若真的与你交好,会因为区区十万块钱就出卖你职场如战场,到处藏污纳垢,远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干净。你来业之峰,至少我会保你不被任何人算计,安心的待在你的世界里,画你喜欢的设计,成为你想成为的人。”
宋依诺不得不承认,董仪璇很会说服人,但是她不会忘记,一开始算计她的就是她,“董总,我还没有天真到去相信一个已经算计过我一次的人,谢谢你的忠告,再见”
宋依诺拧开门,推门往外走去,董仪璇上前一步,咄咄逼人道:“宋小姐,你现在被指抄袭,去别的公司也没有人会要你,更没有哪家公司敢用你的设计,来业之峰,是你唯一的选择,我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
宋依诺头也不回的走了,走出业之峰那一刹那,她隐忍许久的眼泪滚落下来。她一直渴望的母爱,给她的人生上了一堂重要的课,让她刻骨铭心,没齿难忘
她转身,抬头望着业之峰的菱形建筑,她握紧拳头,在心里暗暗发誓,她绝不会屈服。总有一天,她会用自己的实力,用一颗纯净的心,站上人生的最巅峰。她会向董仪璇证明,是金子就会发光。
冯贞贞走到会客室外,会客室的门虚掩着,她推开门,就看见董仪璇怔怔地站在那里,她快步走进去,来到董仪璇面前,担忧的望着她,“姨妈,您没事吧,宋小姐呢”
这是冯贞贞第一次看见董仪璇脸上出现类似与心疼的表情,她心疼什么,又心疼谁
董仪璇回过神来,又变成那个冷漠的战斗女神,她说:“走了。”
“姨妈,我看见报纸上说宋依诺抄袭,这是真的吗上次您还夸她的设计精妙绝伦,怎么会变成抄袭了”冯贞贞纳闷道,看着宋依诺不像那样的人啊。
董仪璇看了她一眼,“这不是我们该关心的事,对了,你昨晚跟沈存希约会怎么样”
“挺好的啊。”冯贞贞不愿意多说,反正她已经和沈存希结盟了,先撑一段时间,等宋依诺和唐佑南离婚
董仪璇狐疑地看了她一阵,然后道:“贞贞,你向来喜欢玩小聪明,但是这次我希望你不要再应付了事,沈存希是个优秀的男人,你嫁给他会很幸福的。”
“我知道,我知道,姨妈您别总唠叨这事好不好就算我看得上他,也要他看得上我,我总不能脱光了往他床上躺吧。”冯贞贞烦恼道。
“这倒不失一个好办法,男人没有坐怀不乱的。”董仪璇点了点头。
“姨妈”冯贞贞拖长了声音,不依的轻唤。
董仪璇心知这事得慢慢来,不能逼得太近,她这个侄女相当有想法,她说:“我知道了,去工作吧,你肯上心我就不操心了。”
“那我去工作了。”冯贞贞立即转身往会客室外走去,再不敢多停留一秒,免得姨妈又旧事重提。斤吉介弟。
宋依诺离开业之峰,却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她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博翼她回不去了。如董仪璇所说,李总之所以给她机会,不是因为看中她的才华,而是看中她与沈家的关系。
所以当报纸上报道了她抄袭时,他就二话不说地定了她的罪,是因为她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吧。如今她背上一个抄袭的名声,又有谁愿意用她又有谁敢用她的设计
她在路边蹲下来,茫然的看着马路上穿梭不停的车辆,她该何去何从她忽然觉得天大地大,竟再也没有她的容身之所。
沈存希跟了她一路,她一直不停往前走,没有回头,不知道他一直默默跟着她。她从业之峰出来,神情就不太好,背影看起来更是凄凉。
看见她蹲在路边,肩膀一耸一耸的,似乎在哭,他的心疼得快要炸开来。一直在避免让她伤心,避免让她哭,但是最后,他在她身边,他都无法保护好她。
那一刻,他深深地感觉到哪怕他已经站在人生的最顶端,还是无法护自己心爱的女人周全。
他缓缓走到她身边,屈膝在她面前蹲下来,他从腕间搭着的西服口袋里拿出一颗棒棒糖递过去,声音温润道:“听说伤心的时候吃颗星空棒棒糖,心情就会美美哒,你要不要试试”
宋依诺猛地抬起头来,愣愣地看着面前的沈存希,她看了看四周,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他怎么找到她的“你在我身上安装了定位器吗,为什么我走到哪里你都找得到我”
沈存希凤眸炯炯地盯着她,他摇了摇头,半真半假道:“我的鼻子很灵,千里之外都能闻到你的气味,所以不管你走到哪里,只要我想找到你,就一定能找到你。”
宋依诺将信将疑,“你属狗的吗,鼻子这么灵”
沈存希拿棒棒糖在她鼻子上点了点,“调皮”
宋依诺伸手抢走了他手里的棒棒糖,这次的棒棒糖与上次的不一样,好像是水星,温柔神秘。她一边拆透明糖纸,一边睨着他,道:“沈存希,你一个大男人口袋里总揣着糖不觉得很娘炮吗”
沈存希俊脸黑了下来,就不能指望这丫头嘴里说点好听的,明明是很浪漫的事,非得让她说得这么扫兴。他将她拉起来,“走了,还杵在这里给人当红绿灯么”
宋依诺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上衣上有红绿灯的图案,她狂汗,被动的被他拉着走。走了一段路,宋依诺才想起问他,“沈存希,你今天早上怎么来得那么及时”
现在想想他早上出现的那一瞬间,她的心都还在颤抖。这样的男人,真的想不爱上都难啊。
沈存希低头看着她,“因为我掐指一算,算到你今天有难,就赶来救场了,有没有觉得我很帅”
“沈存希,你这么自恋真的好吗”宋依诺舔着棒棒糖,甜甜的味道渗进心房里,她的心慢慢回暖,看到沈存希俊脸黑如锅底,她咯咯的笑起来,“其实真的很帅,有点月光宝盒里孙悟空踩着七彩祥云去救紫霞的即视感。”
“你这是夸我呢,还是说我像猴子”沈存希心里郁闷,这丫头就不能说点好听话,让他开心开心吗
宋依诺闷闷的笑了起来,看他一脸郁卒,她目光狡黠的向四下里看了一眼,见没人注意到她,她忽然踮起脚尖,红唇印在他的薄唇上,一触即走,她脸红红的道:“很帅。”
说完,她转身就往前面走去。
沈存希呆了呆,他伸出舌尖舔了舔自己的薄唇,上面还残留着她唇瓣上沾染的甜味,他顿时觉得整个人都要飘了起来。他双手随意的揣在裤兜里,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背影,他心里格外满足。
这丫头总是戳中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让他割舍不下,看她蹲在路边,仿佛遗世**一般的孤寂,他就心疼。这个社会太现实生活太残酷,他要怎么做,才能护她一世无忧
时光如梭,转眼到了星期五,宋依诺被手机铃声吵醒,她坐起身来,眯着眼到处摸手机。这几天她一直没有再回博翼去,李总给她打了几次电话,请她回去上班,都被她拒绝了。
她不会再回博翼去,那个地方给了她太多的失望,她不想再回去。
终于摸到手机,她睁开眼睛接通,然后又倒回床上去,声音里还带着几分睡意,“我是宋依诺,你哪位”
“宋小姐,我是连默,今天早上十点开庭,你没有忘记吧”连默清冷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隐约还带着几分笑意。
宋依诺猛地睁开眼睛,拿起搁在床头的手表一看,已经快九点了,她喊了声“妈呀”,连忙翻身爬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差点忘了,我马上收拾赶过去。”
“不用着急,我在小区外面等你。”这回,连默声音的笑意已经掩饰不住,即使看不见,他也能猜到她现在有多手忙脚乱的起身往洗手间冲。
宋依诺挂了电话,她狂躁的抓了抓头发,这几天她醉生梦死的,差点把这么重要的事忘记了。她冲到衣柜旁,拿起衣服就往洗手间里冲。
洗漱完下楼,已经20分钟后,宋依诺拉开车门,弯腰坐进去,不好意思的向连默道歉,“连律师,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连默将一份早餐递过去,说:“我顺路给你带了早餐过来,吃吧。”
宋依诺道了谢,才伸手接过去。她没想到连默这么体贴,竟连她没吃早餐都想到了。
连默发动车子向法院驶去,车子很快驶进了法院,宋依诺开门下车,就看到唐佑南和启鸿集团的首席律师站在一起,她脚步微顿了一下,然后从容的向法院里走去。
与唐佑南擦肩而过时,他迅速捉住她的手腕,看着她柔美的侧脸,“依诺,非离不可吗”
宋依诺没有看他,冷淡的拂开他的手,步伐坚定的向法院里走去。唐佑南垂眸望着自己落空的手,缓缓紧握成拳,依诺,我说过,不会允许你离开我的生命,就算互相折磨,我也绝对不会放你自由。
法庭上,并不像是审问犯人那样有陪审团与旁听者,只有法官、律师与原被告。法官是贺峰的得意门生,早已被贺峰授意,这场官司无论如何,不能判离。
法官扫了两位当事人一眼,说:“案件现在开始审理,原告,你有什么话要说”
宋依诺站起来,向法官鞠了一躬,她看着对面的唐佑南,说:“法官大人,我要说的话,都在诉状上,我只要离婚”
“被告,你有什么话要说”
唐佑南站起来,目光灼灼地望着宋依诺,他说:“法官大人,过去发生的事情,我无法辩驳,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反省自己所犯下的错误,我已经真心悔改。我很爱她,为了她我甚至可以牺牲我的生命。常言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姻,希望法官大人看在我真心诚意悔改的份上,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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