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29 如果没有你,我生有何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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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依诺垂眸看向那个小女孩,小女孩忽然变成了她的模样,她听见自己喊:“外婆,你要带我去哪里”

  外婆满脸慈祥的走过来,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糖hua.<>慈爱道:“依诺,从今天起,你要代囡囡活着。无论活得有多辛苦,都不要轻易放弃,坚持下去,佛主会保佑你。”

  宋依诺似懂非懂地看着外婆,最后点了点头。外婆牵着她的手向一个亮光点走去,走得越近。那光亮就越刺目,宋依诺被光亮刺得睁不开眼睛,抬头望着外婆,她说:“外婆,好难受,我们回去吧。”

  外婆一直抓着她的手,在亮光最刺眼的地方,外婆突然将她一推,她立即坠入了那团光亮中,她惊恐地睁大眼睛。看见外婆和一个小女孩站在那里,一直看着她坠落,坠落在无尽的光波里

  手术室的门终于推开,几名医生从里面出来,还穿着手术服,沈存希飞快跑过去,抓住医生的手,急道:“医生,我女朋友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手术很成功,病人的意志力与求生欲.望很强,心脏几次停止跳动,最后都复苏过来。现在她的身体很虚弱,需要留在重症监护室里观察,若是明天能醒过来。就可以送回普通病房。”

  沈存希双手合什,满脸都是激动,“谢谢医生,谢谢你救了她。”董仪璇站在旁边,听到医生的话她只觉得惊心动魄,她双手捂住嘴,眼眶微微湿润了,谢天谢地,依诺没事了。

  “救死扶伤是我们应该做的,你这么爱她,她会没事的。”医生道。

  “医生,我现在能进去看看她吗”沈存希希冀地看着医生,他迫不及待想要看到宋依诺完好的样子。

  医生摇了摇头,“她现在很虚弱,亦是最容易感染细菌的关键时期。等她身体的各项指标恢复到正常值,再去看她吧。”

  送走了医生,沈存希站在急救室前,忽然眼前一黑,严城连忙扶住他,担忧道:“沈总,您刚才抽了500的血,我送你回病房吃点东西,至少先喝杯牛奶。”

  董仪璇诧异地望着沈存希,“你刚才捐了血”

  难怪她一来,就看他脸色很不好,灰中带青,还以为是急成这样的,没想到他去给捐了血。

  沈存希挣开严城的手,不习惯将自己虚弱的一面表现在众人面前,他扶着墙,看着董仪璇道:“璇姨,我要去重症监护室,您要一起去吗”

  “好”董仪璇点了点头。

  几人来到重症监护室外面,透过门上的玻璃窗,沈存希看见宋依诺躺在监护室里的病床上,她浑身都插满了管子,右手插着输液管,鼻子上方罩着氧气罩,氧气罩里一片雾气,她头上缠了一圈厚厚的纱布,右脚打着石膏,半吊在空中,惨不忍睹。

  光是这么瞧着,沈存希已经心疼得要命,恨不得将开车撞到她的司机揍一顿。早上他们分开时,她还活蹦乱跳的,晚上她就躺在了病床上人事不省。

  董仪璇看着她苍白得几乎能看见青色血管的脸,她说:“还记得我刚回国时,遇到依诺他爸,他几乎一个字没提到依诺,就是刚才,他关心宋子矜的程度也比关心依诺的程度多。”

  想起刚才的情形,她苦笑一声,“也许他从来不会关心依诺,他说依诺不是他的孩子,他替我养了20多年的孩子,呵呵,依诺小时候该有多可怜,亲生妈妈抛弃了她,亲生爸爸不承认她,再加上刘珊那个后妈,只要想想她这些年受的苦,我就心疼。”

  沈存希一瞬不瞬地看着病床上的宋依诺,好想进去抱抱她。依诺有多不被宋家人待见,他心里清楚,他去那个家里,他听宋振业与刘珊提得最多的是“我们家子矜怎么怎么样”,他几乎从来没有听过他们提“我们家依诺怎么怎么样”。

  有时候,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喜恶,就在一言一行里表现出来。

  有些心疼,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吧,当宋子矜拿着信用卡毫无节制的疯狂购物时,宋依诺被生活所逼,要忍受一个半百老头的骚扰,才能拿到一笔家装单。当宋子矜恃宠而娇不知道人间疾苦时,宋依诺为了缴房租与水电,坐在路边摊吃一顿不到20块钱的快餐。

  生活早早的教会了依诺凡事靠自己,因为她只有自己能依靠,才能生存下去。

  也许五年后,他终于找到她,会从一种特殊的记挂变成爱情,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她和他的境遇,何曾相似都是被最亲的人放弃的孩子,有着相似成长的经历,相似的痛苦。

  她的坚韧不拔,让他看到了一个勇敢的女孩。她不怨不憎,不骄不奢,就像是一朵不耀眼的桔梗花,静静的绽放,在刹那,便已经捕获了他的灵魂。

  “她很坚强”沈存希轻启薄唇,当生活放弃她时,她并没有放弃生活,依然勇敢执着坚定的走下去。

  董仪璇笑着流泪,说:“是啊,她很坚强。”

  她的坚强让她不肯依附任何人,伤了痛了,宁愿一个人躲起来偷偷的哭,也不愿意找人分担一点点,其实她很希望,她能成为她的依靠。

  沈存希在重症监护室外守了一夜,困了就和衣躺在监护室外的长椅上眯一会儿,任严城怎么劝,他都不肯回去。

  已经入秋很久了,夜里天气很凉,沈存希刚抽了血,身体很虚弱,抵抗力下降,严城担心他感冒,去找护士要来一条薄被给他盖上。

  但是第二天,沈存希还是毫无悬念的感冒了,一夜没怎么睡的他,凤眸熬成了兔子眼睛,起来就觉得头重脚轻,鼻塞咽痛,浑身都没有力气。

  沈存希感冒了,去看完医生回来,他一张俊脸臭得要命。回来问了宋依诺的主治医生能不能进重症监护室里探望宋依诺,主治医生不允,原因是他感冒了,有可能将病毒传染给病人,加重病情。

  沈存希恨不得揍自己一顿,平常他身体很棒,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感冒了

  严城见状,他安慰道:“沈总,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心灵感应,宋小姐伤了,然后把病过给您,等您好了,她也就好了。hua.”

  闻言,沈存希心情好转了一点,他隔着玻璃,目光热切地看着静静躺在病床上的宋依诺,明明只隔着一道门,他却感觉他们似乎隔着万水千山,“真的是这样”

  “当然,不是说情侣之间有这种心灵感应吗所以您要尽快好起来,这样宋小姐也会好起来。”严城眼睛也不眨的忽悠着,情侣之间有没有心灵感应他不知道,他知道母子间或者是双胞胎之间才会有心灵感应。

  沈存希似乎听进去了,情绪也不再像刚才知道自己病了时那么烦躁,他伸手触摸着玻璃上宋依诺脸颊的位置,语气温存道:“依诺,你听见了吗,你的病已经过到我身上了,我们约定,等我好了,你也要健健康康的出来,知道吗”

  然而接下来宋依诺的恢复情况并不乐观,出车祸的第二天下午,她开始发烧,对药物产生了排斥反应。沈存希坐在监护室外面处理文件,看见大批医生步履匆匆的赶过来,他立即放下文件站起来,“医生,怎么回事”

  “病人开始发烧,对药物产生了排斥反应,需要急救。”医生说完,径直进了重症监护室。

  那道门在他眼前缓缓合上,沈存希站在玻璃窗前心急如焚,怎么会这样严城不是说她把病过到他身上,她马上就会好的,怎么会开始发烧了

  几个医生挡住了他的视线,他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情绪格外焦急,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钟对他来说都是煎熬,他甚至不敢去想象任何的结果,他只有一个信念,她要好好的。

  宋依诺,我不许你有事,你听到没有我要你平平安安的出来见我。

  一个小时后,医生们大汗淋漓的从重症监护室里出来,沈存希连忙迎上去,急道:“医生,她怎么样了”

  “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主治医生道。

  沈存希捂住眼睛,那一瞬间,他感动得热泪盈眶,他很害怕,害怕她悄无声息就离开了他。有时候一个人在大自然面前,真的脆弱到轻轻一碰就会消失,而不管你再强悍,你都无法主宰生命。

  看到医生给宋依诺实施急救时,他才发现自己那样无能为力,无能为力到只能放狠话来让自己安心。

  他甚至憎恨自己,为什么不是学医的如果他是学医的,那么他就能和她一起抗击死亡。

  韩美昕知道宋依诺出车祸已经是第二天傍晚了,她匆匆赶到医院,看见沈存希站在监护室外面,痴痴地看着玻璃窗。

  那一瞬间,她连脚步声都放得很轻很轻,生怕惊到了他。她和宋依诺认识五年,宋依诺身边只出现过两个男人,她记得第一次见到唐佑南时,她对他的印象只有四个字,花花公子。

  那时候她为依诺嫁给这样的男人而感到憋屈。

  她第一次见到沈存希时,沈存希抱着睡着的宋依诺回来,不知道是不是那天的灯光很亮,他宛如从天而降的谪神,浑身都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这个男人成熟稳重,将宋依诺放下时,动作轻柔,像是捧着的是一个易碎的宝贝,那么的小心翼翼。仅仅那一眼,她就知道,如果将来依诺发生了什么事,这个男人一定能守护她。

  她缓缓走到他身边,透过玻璃窗,看着躺在床上的宋依诺,她头上贴着冰袋,脸颊被高烧烧得通红,唇瓣却苍白得吓人,她说:“依诺很坚强,她会挺过这个难关,因为她知道,她爱的人还有爱她的人会难过。”

  沈存希回过头来看着她,灯光下,她的侧脸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他怔了怔,移开目光望向病床,他说:“我相信她,她一定不会放弃自己。”

  说完他转过头来,韩美昕也看着他,两人相视而笑,为共同在乎的人。

  凌晨左右,宋子矜身上的麻药过去,她被钻心的痛楚疼醒了,她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睑的是刺目的白,然后是充斥在鼻端的消毒水味道。

  她脑海里顿时浮现昨晚出车祸的情形,她双手条件反射地摸着小腹,小腹平坦,她的孩子不见了。她勉强撑着身体坐起来,但是全身疼得泛力,又猛地摔回了铁床。

  “嘎吱”的巨响惊醒了趴在床边守她的宋夫人,宋夫人抬起头来,看到她醒过来,她双眼大睁,“子矜,你醒了,你感觉怎么样我去叫医生。”

  宋子矜像是找到了救星,她双手急忙握住宋夫人的手,她眼眶里裹满了泪水,她说:“妈妈,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宋夫人看着她这副模样,她心里难受极了,“子矜,你先休养好身体,孩子以后会有的。”

  “不,我的孩子还在,他还在。”宋子矜绝望的摇头,眼泪扑嗽嗽滚落下来,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妈妈一定是骗她的,她的孩子还在。

  “子矜啊,你已经小产了,接受现实吧。”宋夫人悲从中来,虽然宋振业现在已经在东山再起了,但是如果子矜能嫁给唐佑南,宋氏之前欠的那笔巨债就能很快偿还。

  没有债务在身,她又是以前高高在上的贵妇人,哪怕在颜姿面前,也能够挺直脊梁。但是现在,孩子掉了,她期待的那些美好的愿望全都打了水漂,她越想越恨,这一切都被宋依诺那个贱人毁了,亏得她养育了她20几年。

  没想到她不仅勾引自己的姐夫,还害得子矜流产,此仇不报,她岂会善罢甘休

  宋子矜绝望的大哭起来,虽然之前她动过打掉孩子的念头,但是后来她是真的打从心底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然而现在,她所有的梦都破碎了。

  宋夫人心疼的将她拥进怀里,“乖宝,你别哭了,别把眼睛哭坏了,没事,孩子我们还会再有。”

  “都是宋依诺这个刽子手,她早就居心不良,昨晚她叫我去私人会所,就是要刺激得我流产,我没能让她如愿,她就开车去撞别人,她太恶毒了。”宋子矜就像是短暂失忆一般,完全忘记了是她自己不顾车子还在马路上行驶,跑去抢方向盘才发生了严重车祸。hua.广告

  宋夫人闻言,她满脸恨意,“果然是她,这个贱人,我绝对不会放过她”

  “妈妈,我的孩子,我可怜的孩子。”宋子矜痛苦的低嚎。

  宋夫人抱着她,“子矜,不哭了,乖,好好调养身体,还会有孩子的。”

  宋子矜哭得声嘶力竭,过了许久才停了下来,她抬头望着宋夫人,她说:“妈妈,佑南呢,他有没有来看我”

  宋夫人躲开宋子矜的目光,出了车祸后,她给唐佑南打电话,告诉他孩子掉了,唐佑南很不耐烦的回了一句“掉了就掉了。”

  那样云淡风轻的语气,顿时让她的心都凉透。她还想再说什么,手机似乎被扔到一旁,那端传来男女急促暧昧的喘息声。

  宋夫人意识到那是什么声音,当时就气愤得挂了电话。她其实一直都不喜欢唐佑南,宋子矜嫁给沈存希时,她很高兴,不仅仅是因为沈存希的身家过亿万,还有他的成熟稳重,是个值得女人托付的好男人。

  但是子矜不知道珍惜,居然和唐佑南在一起了。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她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他们在一起,结果宋家败落后,唐佑南几乎再也没有来找过子矜。

  她对唐佑南很有意见,可是又不得不依附启鸿集团的财力,只得强忍着这口气,等子矜生下孩子再做打算。然而现在,她却十分庆幸子矜流产了。

  没有这个孩子的羁绊,子矜可以找到更好的人家,嫁入豪门当少奶奶。

  “他的秘书告诉我,他出差了,现在联系不上。”宋夫人不想让她难过,所以撒了个谎。

  “什么时候出差的”宋子矜急忙抓住宋夫人,连身体的疼痛都顾不得了,她说:“妈妈,你骗我是不是,佑南不肯来见我是不是”

  “子矜,他昨天下午就出差了,不在桐城。”宋夫人道。

  “怎么可能昨天下午宋依诺给我打电话,说佑南约她在觐海台私人会所见面,我才会赶过去的,如果他昨天下午就出差了,那么就是宋依诺撒谎,她是故意的,故意要让我流产。”宋子矜满目的仇恨,“她太卑鄙了,她抢了我的老公,还害得我流产,她怎么这么狠”

  宋夫人心虚得不敢看她,她说:“子矜,你不要胡思乱想,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宋子矜现在满脑子都是阴谋论,她自然也没有注意到宋夫人的心虚,也没有注意到宋夫人并不像往常那样和她一起同仇敌恺,她在想要怎么才能让宋依诺付出惨痛的代价。像她一样,失去所有。

  而被宋子矜骂恶毒骂狠的女人,此刻还躺在重症监护室里生死不明。宋依诺的高烧,在第三天早上退了下来,身体的各项指标已经恢复正常,医生给她检查完身体,表示她可以回普通病房了。

  宋依诺一直昏迷不醒,据说她脑子受了很重的创伤,需要恢复,沈存希问主治医生,“她什么时候才会苏醒”

  “她身体的各项指标都已经恢复正常,正常情况下,应该很快就会醒,如果是非常情况下,一周或者一个月,甚至有可能一辈子都不会醒。”主治医生道。

  沈存希对他这模棱两可的回答感到相当的愤怒,他一把拽住他的衣领,冷声道:“什么叫有可能一辈子都不会醒你身为医生,难道不清楚你的病人什么时候会醒”

  主治医生第一次看见面前这个男人褪去温润的外表,变成一只随时都会将他撕碎的愤怒狮子,他战战兢兢道:“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宋小姐的大脑受到了很大的冲击,造成了剧烈的脑震荡,她能不能醒过来,都需要时间。”

  董仪璇站在旁边,听主治医生这样说,她的心都拧在了一起,她说:“医生,她不是恢复得很好吗为什么醒过来还需要时间”

  “这个问题我也解答不了。”主治医生虽然惧怕沈存希的拳头,但还是如实告之。

  董仪璇握住沈存希的手腕,她柔声道:“存希,放开主治医生吧,他已经尽全力了。”

  沈存希恶狠狠地瞪着主治医生,僵持了几秒钟,他缓缓松开手,寒声道:“你医术不行,我要换医生。”

  “”

  沈存希重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他看着病床上整个瘦了一圈的宋依诺,她双眼紧闭,氧气罩已经摘除,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脸颊白得几乎呈透明了。

  她脸上有些细小的伤口,是车窗被撞碎时划伤的,现在已经开始结痂,他轻轻拿起她的手,柔声道:“依诺,别睡了,睁开眼睛看看我,你有好几天没看见我,难道就不想我吗”

  沉睡的宋依诺自然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依然沉睡着。

  沈存希将她的手放在唇边,腮边长出来的胡茬扎着她白嫩的小手,她的小手立即泛红,他吻着她的手背,“小丫头,这么贪睡,你已经睡了三天了,快醒来吧。”

  董仪璇站在旁边,听着沈存希用情至深的话语,她心里一阵阵感动。沈存希对依诺的感情,比她想象中还要深刻,之前是她错了,枉想分开他们。

  她想,经过这件事,没有什么能分开他们了。

  宋依诺昏迷的第五天,沈存希一直守着她,没有去上班,重要的文件都是严城送过来,等他签了再拿回去。开会也是视讯会议,然而出现在视频前的沈存希,虽然还是西装革履的,但是腮边布满青色的胡茬,凤眸里裹满了血丝。

  即便如此憔悴,也丝毫不影响他的雷厉风行。

  沈存希的感冒在宋依诺出重症监护室前就好了,他逼着自己好起来,是要在她出了重症监护室后,第一时间出现在她面前。

  开会完,他关了电脑,起身去卫生间里接了盆热水,然后端到病床前,他看着床上的睡美人,微笑道:“我的公主,又到了给你擦身体的时间了,你知道吗,我每天最期待的就是给你擦身体,你那么容易害羞,要是知道我把你剥光,让你赤果果的躺在我面前,被我放肆的欣赏着,你一定会害羞得全身都红透,如蒙了一层霞光,粉嫩嫩的,让我恨不得咬一口。”

  沈存希一边说着挑逗的话语,一边伸手去脱她身上的病服。虽然已经是秋凉季节,室内也开了空调保持温度平衡,但是她躺久了,背上就会起痱子,再加上她一直这么躺着,血流不畅,容易使肌肉变得僵硬,需要擦拭身体与按摩。

  沈存希第一次给她擦拭身体时,手忙脚乱的,现在的手法慢慢变得纯熟。董仪璇有请专业的护理来照顾宋依诺,但是沈存希不愿意让任何人碰她,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亲力亲为。

  脱去她的上衣,沈存希将病床周围的帘子拉上,然后拧了一条热毛巾,先从她的脸开始往下擦。她的身体很美,他几乎从未像现在这样,不含一点情.欲的欣赏过她的身体。

  优美的脖颈,精致小巧的骨架,白皙的肌肤,胸前的柔软丰腴,腰身纤细,小腹平坦,没有一丝赘肉,在光线下,散发着盈润的光芒。

  沈存希并不觉得这件事很累人,反而做得很满足,给她擦完上身,他又继续给她擦下面,每一个会滋生痱子的地方,他都会仔细的擦两遍,动作轻柔的像是在擦拭易碎的瓷娃娃。

  半个小时后,沈存希给她穿好衣服,将她抱起来靠着他的肩,极有耐心的给她按摩筋骨,帮她活动,以免造成僵硬或是血管堵塞。

  做完这一切,已经是一个半小时后,他累得大汗淋漓,床上的人儿却半点都没有苏醒过来的痕迹。他坐在椅子上,看着她依然沉睡的样子,不由得感到沮丧。

  已经五天了,她怎么还不醒

  “依诺,你听见我说话了吗听见了就眨眨眼睛告诉我,好吗”沈存希握住她的手,这几天他一直在医院,寸步不离的守着她,他从一个风度翩翩的oss,变成了一个邋遢颓废的流浪汉,他却一点也不在乎。他没有时间打理自己,只想好好守着她,眼也不眨的等她醒来。

  她没有眨眼睛,沈存希将自己的脸贴在她掌心里,他哑声道:“你睡得已经够久了,不要再睡了。”

  宋依诺没有反应,沈存希看着看着,就绝望起来,他说:“依诺,你还记得我们在交警大队外见面的情形吗那天你不小心吻了我的喉结,其实那个时候我看见你,是很想吻你的嘴。在c市那晚,你喝醉了,一遍遍问我,为什么没有人爱你,那时候我告诉你,我爱你,可是你没有听见。依诺,你知道吗我再也不能失去你了,如果没有你,我生有何欢醒来吧。”

  宋依诺眼角有晶莹的泪珠滚落下来,沈存希看见她落泪,他惊喜交加,连忙站起来按床头的呼叫铃,他激动道:“快叫医生过来,她有反应了。”

  医生陆陆续续的走进来,给宋依诺检查了身体,可是她没有任何要苏醒的痕迹,医生建议沈存希,可以多说一些他们在一起的事情,来刺激她。她会流泪,是因为听见了他的声音。多刺激一下她的神经,也许她就会醒过来了。

  沈存希悲喜交加,一方面为她有反应而开心,一方面为她还沉睡着而悲伤。为了让她醒来,他说了这辈子最多的话。

  兰姨给他送饭过来时,带来了一只毛绒绒的小鸭仔,兰姨说:“韩小姐送来的那两只老母鸡下了蛋,我在后花园弄了个鸡棚,把它们养了起来,早上去捡鸡蛋时,发现有只小鸭仔破壳而出,也不知道鹅蛋怎么跑到鸡棚里的,我心想这是个好兆头,就随便带了过来。”

  沈存希看着宠物栏里的小鸭仔,刚刚出生的小鸭仔丑得让人不忍直视,还尖着嗓子猥琐的“嘎嘎”直叫,沈存希皱紧眉头,怕它吵着宋依诺,轻拍了下它的脑袋,斥道:“闭嘴”

  小鸭仔叫得更欢了,明显和沈存希对着干,沈存希恶狠狠地瞪着它,“再叫我把你杀掉。”

  鸭子也懂识事务,立即闭上嘴,不叫了。

  兰姨在一旁忍着笑,她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宋依诺,问道:“先生,宋小姐的情况好些了吗”

  “还是老样子。”

  兰姨轻叹一声,她一边将饭菜摆在茶几上,一边道:“吉人自有天相,宋小姐一定会醒过来。”

  沈存希看向病床的方向,拿起筷子吃饭,就算他没有胃口他也要吃,只有身体强壮,他才能守护着她醒来。

  宋依诺昏迷期间,连默和唐佑南来过一次,沈存希对这两人极不感冒,将两人拦在病房外,不让他们进去污染他和宋依诺的空气。

  唐佑南差点和沈存希打起来,被守在门外的保镖拦住了,他怒气冲冲的离开,离开前还不忘放狠话,“沈存希,我不会放过你的。”

  沈存希嚣张无比,回了一句,“求不放过啊”

  唐佑南气得朝他竖中指,守在门外的两名保镖忍俊不禁,这两个加起来都能吃退休金的男人,怎么这么幼稚

  唐佑南离开宋依诺的病房,乘电梯下楼时,在电梯里遇见了宋夫人母女。宋子矜腿受了伤,此刻坐在轮椅里,被宋夫人推进电梯,看到唐佑南站在电梯里,她惊喜连连,“佑南,你出差回来了”

  唐佑南双手抄在裤兜里,他看向宋子矜的目光极淡极冷,“我一直在桐城,谁告诉你我去出差了”

  宋子矜脸刷一下变得苍白,她仓皇抬头看着宋夫人,宋夫人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她突然明白了什么,“佑南,你是骗我的对不对你就是出差去了。”

  “骗你的另有其人吧。”唐佑南若有似无的扫了宋夫人一眼,然后垂眸盯着宋子矜,他俯下身,将手从裤兜里拿出来,轻轻握住她的下巴,他啧啧有声道:“瞧瞧这张楚楚可怜的脸,真是我见犹怜啊,被玻璃划花了多可惜啊”系亩丰弟。

  宋子矜怎么可能听不出他语气里的轻蔑,她说:“佑南,既然你没有出差,你为什么不来看我,我们的孩子掉了。”

  “掉了就掉了,这几年意外怀上我孩子的女人,谁没为我掉过孩子”唐佑南放开她的下巴,手重新搁回裤兜里。

  宋子矜气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她说:“你怎么这么残忍”

  “对,你刚认识我吗我本性是怎样的你不知道更何况我从来没说过要你生下这个孩子,掉了就掉了,你轻松我也轻松。”唐佑南的语气轻松得像是今天的天气怎么样,而完全不是掉了一个孩子那么严肃凝重的事。

  宋子矜气得浑身发抖,这个男人到底有多凉薄狠决那是一条生命,他就这么轻描淡写,他有没有想过她的感受

  “唐佑南,你这个畜牲不如的东西”宋夫人听不下去了,她扬手一耳光向唐佑南甩去,甩到半空中被唐佑南截住。

  他眸里一片冷光,狠狠甩开宋夫人的手,宋夫人站立不稳,扑在了金属壁上,他冷笑道:“我畜牲不如还是你女儿只要是个男人往别人身下躺那个孽种是不是我的种,只有她心里最清楚。”

  “你说什么”宋子矜嘴唇都哆嗦起来,那件事只有沈存希知道,唐佑南怎么知道的

  “我说什么你心里清楚,子矜,我们在一起时,你是真处女还是做了处女膜修补术的,你心如明镜。至于你和我在一起后还不甘寂寞与酒吧里的陌生男人开房,你以为你做过的事情就真的没有人知道你会轻易答应四叔净身出户,难道不是你有把柄捏在他手里”唐佑南每说一句,宋子矜的脸就苍白一分。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就是我的第一个男人。”宋子矜一口咬定。

  唐佑南阴恻恻地看着她,他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劝你打掉孩子吗那是因为我等着你把孩子生出来,验验是谁的种”

  宋子矜浑身颤抖起来,她瞪着唐佑南,怒喝道:“唐佑南,你太阴险了”

  “宋子矜,这个孩子是你自己作掉的,怨不得任何人,幸好宋依诺没有断胳膊缺腿,否则我让你这辈子都活在无间地狱里。”唐佑南说完,电梯到了一楼,他长腿一迈,毫不留恋的走出电梯。

  宋子矜扭头看着唐佑南绝情的身影,她牙齿紧紧咬着下唇,当初若不是他频频向她示好,她怎么会背叛沈存希,她落得今天这个下场,都是他害得,他怎么能拍拍屁股走人

  她恨极了,原来她以为的真爱从来就不是真爱,一夕间,她失去了孩子失去了爱情,为什么她身边的男人一个个都为了宋依诺抛弃她她恨,恨唐佑南,恨沈存希,恨宋依诺,她要让他们不得好死

  宋夫人在宋子矜面前蹲下,她厉声道:“宋子矜,只要你还有一点尊严,就不许哭你这个样子,别说是唐佑南,连我都瞧不起你”

  宋子矜死死咬着唇,将眼泪逼退回去,从此刻起,她再也不会为这些混蛋男人哭了,她要振作起来,为自己为孩子报仇雪恨

  韩美昕每天下班都会过来陪宋依诺,给她讲一下外面发生的有趣的事情。今天她过来时,发现病房里多了一个小东西,伸着脖子满屋子乱转,一直猥琐的“嘎嘎”叫唤。

  她蹲在小鸭仔旁边,看着坐在沙发上处理公事的沈存希,她说:“见过养猫啊狗的当宠物,没见过养鸭子当宠物的,沈总,你倒是奇人。”

  沈存希扫了她一眼,“你喜欢,送你了。”

  “算了。”韩美昕一脸敬谢不敏,养鸭子,薄慕年会杀了她的。她站起来,走到床边,看着气色红润的宋依诺,沈存希将她照顾得很好,“依诺今天怎么样”

  “下午流泪了,医生说她对外界有感应,应该很快就会醒过来。”沈存希淡淡道。

  “真的吗”韩美昕惊喜连连地望着沈存希,见他点头,她兴奋道:“太好了,依诺,你一定要快些醒来,我们大家都在等着你。”

  沉睡的宋依诺没有任何反应,韩美昕看着她脸上那些细小的伤口已经脱了痂,露出淡淡的粉红色新肉,她从包里拿出一盒祛疤膏,转身走到沈存希面前,将祛疤膏递给他,“沈总,这是我请朋友从韩国带回来的祛疤膏,听说效果很好,你给依诺用用。女孩都爱美,她要是醒来看见自己被毁了容,一定会不开心。”

  沈存希接过去,道:“谢谢”

  韩美昕瞧他一本正经的道谢,她受宠若惊,连忙摆手,“不客气,不客气,依诺是我的朋友。”

  沈存希菀尔,难得的笑容让韩美昕惊艳了,哇塞,原来这世上真的有一笑倾人城的笑容,她要不是已经是有夫之妇了,说不定也会被他勾去魂魄。

  “韩小姐,你是老大的老婆,以后不用这么客气,叫我名字就可以了。”

  韩美昕真的是惊到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对沈存希有种莫名的亲切感,还有种莫名的敬畏感。私下和依诺在一起时,她可以连名带姓的叫他,当着他的面,她难免局促,不敢

  韩美昕在病房里坐了一会儿,然后起身离去,不打扰这对有情人。其实她挺羡慕依诺的,有沈存希这样深情的守护着,哪怕是当个睡美人,也是幸福的吧。

  思及自己在想什么,她连忙呸了三声,依诺不能当睡美人,她一定要醒过来,然后和沈存希恩恩爱爱到白头。只有这样,她才会相信这个世上,还有爱情。

  韩美昕走出电梯,想事情想得太专注,所以没注意到行人,薄慕年与她擦肩而过,她都不知道,直到手腕被人拽住,她才回过神来,“薄慕年,你怎么在这里”

  薄慕年这一周都在国外出差,他一出差跟走丢了一样,不会像一般的丈夫,会给她打电话,告诉她归期。而她也不像一般的妻子那样,会一直追问他什么时候回。

  他们的相处方式很怪异,她总觉得不主动去问去关心,他们之间的一切就不会变。等要离开时,她的心也还是自己的,而他们在一起相处的这段日子,只不过是搭伙过日子。

  依诺出了车祸,她没有打电话告诉他,她觉得这与他无关,也就没有特意打电话告诉他。可看他风尘仆仆的出现在医院,似乎刚从飞机上下来,就直奔医院,她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

  薄慕年目光深沉地看了她几秒钟,然后道:“去车里等我,我们一起回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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