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峥你是不是该告诉我些什么?”车子稳稳地停在范宅的车库里,许轻鸢斜斜歪在后座的靠背上似笑非笑地看着面无表情的时毓峥。
“说什么?”透过后视镜,时毓峥能够清楚地看到许轻鸢眼底氤氲的细碎笑意,“唔,说我现在爱的人是你?”
时毓峥微微侧身,清清冷冷的语气里暗含着隐约淡薄的笑意。
而许轻鸢被他似认真又似玩笑的清浅一撇惊得一呆,转瞬反应过来又对他平淡的语气和表情无语,他不是应该担心她生气吗,怎么现在看起来比她还沉得住气,居然还在跟她开玩笑:“你明明知道我问的是什么不要用其他的话题来搪塞我。”
见到许轻鸢坚持,时毓峥慢慢收敛了眼中的笑意:“孟婉怡是孟家的二小姐,是秀秀的阿姨,也是秦嘉泽给你下药的真正幕后主使之人。”
前两句话许轻鸢已经知道,可最后一句她实在想不通,孟婉怡怎么突然会和秦嘉泽给她下药一事扯上关系,要知道前世这个时候他们两人根本还没有认识。
“她没有这样做的理由啊。”许轻鸢疑惑地坐直身体。
“莫名其妙,偏执,以自我为中心,这些算理由吗?”对于孟婉怡这么做的原因时毓峥一点都不清楚,调查的资料上明明白白地显示,在秦嘉泽下药之前许轻鸢和孟婉怡根本就不认识,更别提有什么恩怨了。
“你确定她不是因为喜欢你才对我下手?”许轻鸢开玩笑。
“不是。”时毓峥肯定地回答,如果孟婉怡喜欢他怎么会和那么多男的暧昧不清,甚至发生关系,从她的行事作风来看她根本不爱任何人,她只爱自己,甚至认为整个世界都应该依从她的意愿而存在。
两人从车上下来进了客厅,客厅里范老太太正带着老花眼镜和时若涵坐在沙发上玩扮家家酒,而范老爷子则精神奕奕地坐在窗边和一个看上去已经有三四十岁的女子下围棋。
“回来啦。”听到声响范老爷子头也不抬地问。
“恩。”时毓峥点头。
“范爷爷,范奶奶。”许轻鸢笑着和两位老人打招呼。
“哎,轻鸢快过来。”范老爷子一边在棋盘上放下一颗黑色的棋子一边伸手招呼许轻鸢过去,“来,鸢丫头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老友的女儿温茹,她啊精通八国语言,现在在魔都最著名的大学里担任名誉教授,小茹,这位啊是我认定的外孙媳妇,这两个月可要多麻烦你了。”
“哪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温茹在角落里放下一颗白子后谦虚地摇了摇头,她虽说是名誉教授,但本质上还不是老师一个,现在学校放暑假,她正好有时间。
更何况当年父亲落魄时范伯伯常常帮助他们家,当时她虽然年少,可这份恩情却深深地刻在了她幼小的心灵里,不要说是教许轻鸢学习意大利语,就是让她倾囊相授她也是愿意的。
“温教授好。”对老师,前辈一向尊敬的许轻鸢认真地和温茹问好。
温茹细细地打量了许轻鸢片刻,然后缓缓地扬起一个儒雅秀致的笑容:“教授这个称呼太严肃了,以后叫我温阿姨就好,希望接下来两个月我们能够相处愉快。”
“这……”许轻鸢犹豫地看向范老爷子。
范老爷子坐在一旁,笑眯眯冲许轻鸢点头。
“温阿姨。”既然要求是温茹自己提出的,范老爷子也点头同意了,许轻鸢便从善如流地改了口。
这一晚上许轻鸢和温茹时不时地交谈了几句,短短一段时间过后两人之间的气氛就渐渐开始融洽熟稔起来。
两人一起商量好了教学的时间,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许轻鸢就从家公司超市三点一线的生活变成了家范宅两点一线的来回。
而她之前从未接触过意大利语,所以一开始的学习很是有些吃力,不过好在她肯用心,温茹教的又简明细致,因此不到一个星期她就渐渐开始上手。
上手之后许轻鸢终于抽的出时间履行前几日对曲光明许下的承诺。
“毓峥,曲哥前几天说今天中午请我们吃饭,而且他今天早上还特地打了电话提醒我,我答应了你去不去?”刚学完今天的课程,许轻鸢就熟门熟路地到书房里找时毓峥,这段时间她已经把整个范宅逛了个遍,更别说时毓峥常待的书房了。
时毓峥此时正在看天衡公司的项目简报,他蓝白格子的衬衫袖口松松挽着,充裕明朗的光线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既漠然出尘又矜贵俊美。
“走吧。”不等许轻鸢再说些什么,时毓峥直接合上笔记本电脑起身往她身边走去。
就算今天许轻鸢不找他,他也会找个时间带她出去走走,这段时间她把所有的心力都放在了学习上,也是时候放松一下了。
许轻鸢一直以为曲光明约他们出来只是单纯地吃个饭,却没想到今天居然是顾意的生日。
“你们两个真是的。”曲光明一见到时毓峥和许轻鸢就开始抱怨,“轻鸢辞职后忙着学习意大利语不出门那是情有可原,可毓峥你用得着连个面都不露吗?轻鸢在的时候你天天到公司报到,结果轻鸢一走,你也就消失无踪了,快说还把不把我们当朋友。”
时毓峥淡淡地看了有些抓狂的曲光明一眼,直接拉着许轻鸢的手漠然地越过他走进飞fèng居。
看着两人般配绝情的背影曲光明直接风中凌乱了,他辛辛苦苦拼死拼活都是为了谁,结果他居然这么对他,今天要不是顾意的生日他绝对和他绝交这样的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顾意到的时候曲光明所有的惊喜都已经准备就绪,而一切的策划和活动都一如他想象般的完美,三人热热闹闹开开心心地给顾意庆祝了一个生日,最后送上特意准备好的生日礼物。
“顾意,我可是为了你和嫂子的烛光晚餐才特地把时间改到了中午,所以晚上可千万别辜负了我的美意。”曲光明趴在车窗上吊儿郎当地和驾驶座上的顾意交流一个大家都明白的眼神。
黑色的保时捷慢慢远去,马路边上就只剩下曲光明和许轻鸢两人一前一后地站着。
夏日的阳光耀眼而灼热,曲光明看着树荫底下美丽温婉的许轻鸢一时间之间有些轻微的恍惚,自从年初意识到自己的感情之后他已经太长时间没有和她单独相处,不是他不想见她,而是他不能。
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告诉轻鸢自己的感情,怕他们最后连朋友也做不成,所以他宁愿和她保持距离独自痛苦,也不愿对她泄露自己一丝丝的情意。
既然已经晚了,那就让轻鸢一直把他当成大哥看待吧。
然而曲光明这么想着,不远处的人却不这么认为,她只觉得眼前这个画面很碍眼,碍眼得她想要不顾一切地毁去。
都是她,都是她,如果不是许轻鸢,她一直会是徐家受尽宠爱的千金大小姐,要什么就有什么,又怎么会在美国吃那么多苦受那么多罪,要不是有人偷偷把她从凯利女子寄宿学校里接出来,她现在还在那个监狱一样的地方煎熬着。
那样痛苦的日子她都是凭着对曲光明的爱意和对许轻鸢的恨意死死支撑下来的,她那么爱光明哥,从小就梦想着当他的新娘,他怎么可以爱上别人
接她出来的人说的对,只有许轻鸢死了,光明哥才能忘记她。
徐可可看着两人的眼睛越来越疯狂,眸底的爱意与恨意飞快地轮流交织着,最后只剩下一片狰狞的漩涡。
车子被红肿的双手启动,油门踩到底,灰色的车身如离弦的箭一般直接撞向不远处的许轻鸢。
“轻鸢快躲开”等曲光明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他只能一边用尽全身的力气冲过去一边惊恐的大声喊她。
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车子离眼前越来越近,然而就在许轻鸢以为自己即将要被撞上的刹那一辆黑色的abrio突然飞快地从斜对角处直直地插入进来,银色的车子被险而又险地撞了出去,因为速度太快而在马路上翻滚了两圈才停下来,倒是黑色的车子因为驾驶者冷静的反应而只在地面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车辙印。
“毓峥,你没事吧。”许轻鸢和曲光明赶忙拉开驾驶室的门看向车内的时毓峥。
车的前面已经被撞凹了进去,强烈的冲击让挡风玻璃布满了裂痕,不过幸运的是时毓峥好像并没有受什么伤。
可即使如此许轻鸢的心底也满是后怕,差一点,只差一点点,如果不是时毓峥的应变能力强大,黑色的abrio在撞飞银色车子的同时绝对会刹车不及撞上不远处的墙壁。
时毓峥从车上下来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紧紧地抱住许轻鸢,而曲光明在心尖狠狠地一揪后识相地把空间让给了两人,虽然此刻他也很想抱一抱许轻鸢安抚自己到现在还没有平复的惧怕和担忧,可是他清楚地明白他不能。
既然这样他还不如眼不见为净。
这么想着他满心苦涩地走到了银色的车子跟前,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想要许轻鸢的命,刚刚的情况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根本不是一场意外,而是有预谋的。
“光明哥……光明哥……”看到曲光明的脸徐可可喃喃地喊他,她的脑袋上满是鲜血,眼前也已经一片模糊,可是奇怪的是她居然还能够看清楚曲光明的脸。
“徐,可,可”曲光明的声音可怕得像是从九幽地狱里传出来,别看他一向吊儿郎当的,可真正狠起来的时候完全不逊于赵睿和时毓峥,而徐可可很荣幸地成为第一个触犯他底线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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