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珅是赵赫池同父同母的弟弟,足足小上八岁,赵赫池尝过后宫冷暖,兄弟不亲,处处防备后,母后又给他生了个弟弟。【】
那时赵赫池便是有所期盼的,而弟弟因被后宫阴谋而害,自幼体弱,长得精致乖巧安静。真是让赵赫池打心眼里疼。母后去的找,赵赫池那时一手带大的赵子珅,对他颇为信任,而二十多年来他这弟弟除了偶尔贪财,爱胡闹了点外,倒也没任何不顺着他意的。
想着便忍不住又捏紧了赵子珅的手,想着决不能让赵国落败,否则他这弟弟又该怎么办
他乃是赵国天子,朝中大臣要他护住天下百姓,而赵赫池缺如当年还是后宫皇子时想的一样,他只要护住自己这弟弟便好。
赵子珅手被捏的发青,疼的厉害,但依旧面容平静的躺在软榻上,看着斜坐着的兄长,批阅奏折。
莫名的,安心...
明明进来是有事想与兄长说的,可却不知不觉睡着。
等醒来,窗外天色昏暗,而兄长还如他入睡时一样的姿势。那些奏折真是日也批阅,夜也批阅都批不完
“哥...”
那清雅的嗓音在空旷的宫殿中,绕了个弯,勾住了赵赫池的心“醒了喝口水润润喉吧。”
“恩...”赵子珅也不挣扎,就被他那一国之君的兄长伺候着喝了水。
“饿了吧”自家弟弟怎么看都讨人喜欢。
“恩...”
又被喂了几块糕点,便摇头不肯再碰。
“再休息会儿若觉得无趣,便找几本书给你看看”赵赫池急切道。
...赵子珅努力下想了想,他觉得自己是有事儿进宫的...想起来了“其实我是有事与皇兄说。”
“哦,什么事儿钱不够花还是有想要的”国库空虚,但自己私库还有点点点点...哄弟弟该是够了。
赵子珅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那皇兄“当我还是七岁”
“怎么可能”赵赫池一脸正气道,心里却在嘀咕,最多五岁
“我这有足够南北两边三个月的粮草。”赵子珅开门见山道。
赵赫池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这感情好,真是结了朕燃眉之急”
赵子珅笑笑,却对刚刚兄长自称朕感到不快。
“不过,子珅会有这么多粮草”赵赫池下意识想要怀疑,但这是他弟弟,便立刻压下这丝疑惑,还觉得自己有愧弟弟。
“怀疑我”赵子珅躺在软榻上,半坐着,眉头微挑,神情淡然的看着兄长。
后者连连摇头“我只是好奇,哪敢怀疑你”自己这弟弟手上没兵,也没私兵。
前儿凌耀发生的事,虞琇沔回来当夜便禀报过。
“恩。”赵子珅略略有些满意“其实多是土豆,你那虞先生尚未去吕安时便四处寻找那叫土豆和玉米的,因着好奇我便寻人来问问这两样东西到底怎么回事。后来知晓土豆四月能收获一次,便有些猜忌。虞琇沔还是稳重胆小,自己尝试过后才敢公布。我直接命人在我属的地界里全种了,如今都第三批都收上来...”说到这,略有些糟心“这东西太能长,都没地方放了。”
赵赫池看着他那弟弟一脸糟心不快的模样心里喜的不要不要,但还一脸正经“这算什么事儿,哥替你处置了那些土豆”他这弟弟有多少地,心里还是有数。
若真全部都种了土豆,怕是...真够了
如此一想,虞先生还真有些胆小,非要自己再种一次,那像他弟弟这肆意妄为的性格幸好,幸好,方才结了赵国的燃眉之急不是
“那皇兄该赏我什么”那能这么便宜了他这皇兄
又事来敲竹杠的“你说”
“还不想娶妻。”
啧啧,今年外甥又抱不到了......
软乎乎,和子珅小时候一般,那该是多好
赵赫池遗憾的瞅了眼赵子珅,奴了奴嘴“就算不娶妻,可你到底是个男人...”放几个暖床的,暖着暖着说不准就有外甥了呢
...莫名被怀疑了这是赵子珅脑门上的青筋一个劲的蹦跶,只想打死这混账兄长
曹振淩不是愚蠢之辈,他知道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虞琇沔也有股权不到的地方,与其期盼别人傻等还不如自己尝试一把。
故而在那日后,便鼓动定安城内的商户去四周不论什么地方,收集粮草,有多少要多少,什么都可以,只要能吃,吃不死人。
这么一来,土豆,白薯,野菜等等,到是能解一时之急。
对草原部落似是而非的警告也立刻有了回应,要么干脆不做声,曹振淩命人断了他们的通商,要么便纷纷把自己知道的都告知。
这点,曹思慕与江才安带人过滤那些情报是真,那些是假。
不得不说,陈老将军如今对这小子有些心服口服,固然不按常理出牌,可却都成事。如今也不讲究这些规矩,他若要去做,便做吧。
定安城的战役越打越僵持,原本陈泰安等人能轻松防御,可眼下敌人越来越密集不说,也不似过去那般直接打,反倒是会突袭,或耍诈,手段越来越似中原人。
曹振淩脸色凝重,对背后那人有了个大概了解“陈老将军,我们一直这么被动怕是不妥。”
“你,打算怎么做”陈泰安疲倦的揉了揉眉心,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
曹振淩就不是安分的人,之前肯乖乖听从自己指挥怕也是在摸透敌方的意图,顺带让自己的兵更快适应。
“我打算偷袭他们”曹振淩指着地图上两块地方“这是一处山谷,离我们三天距离。我们需要粮草,他们也需要,路途遥远,怕是就近找个最为妥当。图拉说这有塔南人的踪迹,我想带人摸过去看看。”
陈泰安双唇抿紧,考虑许久,最终颔首“去吧。”
其实适合放粮草的地方不止这一处,其他三处也有塔南人的痕迹。
曹振淩觉得以对方狡诈的性子,绝不可能把粮草只放在一处,狡兔还有三穴。这四处怕只是明面上的,到底哪一出有粮草,还不确定。
可他不愿和陈泰安说太多,对方是自己上司,可两人想法不同。
陈泰安固然没说,可意图很明显,就是死守朝廷会派粮会派兵的。
的确,若有足够的粮草,定安城能死守一百年,可他曹振淩没这么多时间消耗在定安城。
他的爱人可不在定安城,而一个小小的定安城也不能拌住自己太久。
所以曹振淩决定剑走偏锋,出其不意攻其无备
他两世为人,大大小小的战役打了不下百多次,固然冷兵器时代的战役是第一回如此大规模的,可他与曹思慕心中丝毫不觉,徒留的只是亢奋
回到自己军营,招来亲信“这此处地方,怕都有粮草,但都是诱饵。”
曹思慕也这么怀疑,但他却觉得其中有一处怕是真有大规模存粮,是敌方存放粮草的一个根据地。
可,若只是听旁人说,是无法摸清到底存放在哪的。
“我想去探一探。”所以,曹思慕眯起眼,锐利的看向地图。
“去吧,两千骑兵。”曹振淩了解自己的兄妹,如同了解自己般。
“是”
“但真正储藏粮草的地方却在这茫茫大草原里,我们要找到它”烧毁这一鼠窝,不单单能给定安城增加足够多的时间,拖延敌人的脚步,更能增长他们的士气。
一直死守,城中将士的士气也有所下降,心烦意乱。
就在众人沉思时,忽然有士兵跑到帐门外禀报“曹将军,敌人又来攻城了”
曹振淩眉头紧皱,不耐烦的“啧啧”几声“又来”
肖腾也忍不住叹息道“他们活动越来越平凡了。”
“可不是过去还十天半个月打一次,现在三五日就来上次好像三天还是两天前”梁朝天怒道。
“两天...”曹思慕心,沉了几分。
“怕是真拖延不起了。”邢驰天看着地图“我跟曹思慕走,这几处怕真有存粮。”
“我跟着将军”梁朝天是铁了心的追随曹振淩。
肖腾犹豫了下“我还是留在军营,你们两人怕是带不了太多人,若有个万一,我还能指挥兵马帮陈老将军抵挡一二。”
那些南蛮和跳蚤似的,时常来袭,却并非要一口气打下定安城。
他们是要拖死定安,不费一兵一卒
曹思慕和曹振淩各带两千人马,背十天干粮,身旁带着图拉的亲信和陈泰安引荐熟悉草原的兵,一同深入草原。
相对曹振淩在一望无际的草原寻找不知道藏在那个疙瘩的粮草,曹思慕到时有四个目标,最近一处一日便道。
对方是在一处洞穴里,四周有百来名兵巡逻。
曹思慕换了一身黑衣“晚上我亲自潜入,不会被抓住的。”
“那能让你涉嫌我轻功很好,让我去”邢驰天立刻阻拦。
曹思慕笑笑“我若被抓还靠你来救呢。”在她眼里,敌人情况不明,贸然带邢驰天反倒是碍手碍脚。
“军中如何能无将”邢驰天可是知道这位的身份,哪真敢让她涉嫌
“我哥在,也是我去。”曹思慕有些不耐烦“你就给爷我等着”说着一手推开挡路的。
邢驰天愣是被推的倒退三步才站稳,错愕不敢置信外,便是...觉得真丢大老爷们的脸。
可到底也说不出反对的话,只能心里祈祷,加强戒备,随时准备营救。
曹思慕的数据从小便是极高的,来这鬼地方后,从一开始手不能提肩不能抗,到如今单手推石球,让她知道自己当年的力量逐渐回归。那力量怕是融入灵魂的,自己是这样,怕哥哥也是。
既然如此,这百多人看守者曹思慕根本不放在眼里。若非怕全杀了反倒引起对方注意,曹思慕根本不会留敌人性命。
半个时辰便回来的曹思慕,邢驰天还以为对方摸了下没进去,刚张嘴要说自己来。
却听曹思慕不耐烦道“这果然没东西,是个空仓库,走下一个。”
一切出乎预料的顺利,邢驰天都不知道他曹家的人怎么长的明明女装时那般娇弱,那般美艳,可换上蓝装,顿时凶残道令人发指
曹振淩带队是有图拉亲自引导,这豪爽的麟儿,若非陈蔚昂不说,就他根本不会往麟儿那边想。
草原一望无际,曹振淩固然观察力敏锐,偶尔也会忽视些什么。可图拉却能靠着些许的差异便解说三天前发生的时。
果然是草原上的部落,让人赞叹的能力。
“曹将军想过我们要去哪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图拉不信曹振淩只是摸那四处的。
等来到草原上一日后,曹振淩才对图拉坦言“那四块地地方由思慕负责便够了,我怀疑敌方狡诈,那四处有一处放粮草也是为了让我们去剿灭,并安心的。真正的粮草囤放地,不该在那四处。”
图拉心惊“就那女子”
曹振淩有些诧异,除了京城里知道曹家动静的人因自己直言不讳的叫她曹思慕才怀疑,根本没人发现那丫头男装。
果然,观察力惊人“不错,是她。”
“红颜不逊男儿啊。”图拉并未反对,反倒赞叹,他在军营中第一次见到曹振淩身后跟着的曹思慕便有所怀疑,几次后便发现曹思慕性别。
但这不是他的军队,他的国度,自然不会多说什么。只是,心里也是敬佩愿意重用曹思慕一女子的曹振淩。
更何况,观察时,他岂会不知曹思慕的能耐当真是不逊男儿啊。
“你对草原有多熟悉”曹振淩没和他瞎感叹,反而直接问。
“我出生在草原,草原便是我的家,你对你的家有多熟悉”图拉自信道。
“那你知道你家那能藏粮食”曹振淩吐糟。
...这人太讨厌了“除了这四处,草原茫茫,若有人挖洞藏粮,还真不好说。可草原地薄...能挖深的也就几处。”图拉回忆着。
“那你们这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曹振淩又问。
“我知道有一处山岩陡峭,可那无法藏粮,也不能凿山,是搏格达,圣山,是察尔其部落常年待在博格达附近。”图拉一连说了三五处。
“察尔其参战了吗”曹振淩问。
“参战了...”图拉叹息。
“住在圣山的部落”曹振淩有些奇怪“他们很好战”
“不...”图拉被他一问也有些奇怪“他们一族是神的放牧者...极少参战。”
曹振淩拉着缰绳缓缓开口“你们草原上的信仰都一样”
“不,腾安信仰狼,虽然我们也敬重圣山,不过传说我们是从草原的另一边来的,所以和草原上大多数土生土长的部落有所不同。塔南信奉准噶尔,是一位神,察尔其信仰博尔塔拉是准噶尔的兄弟。”图拉坦言道。
曹振淩握住缰绳,缓缓向前走“战争有很多因素,饥饿,权利,还有信仰等等。我们一直以为,对方的贪婪,对权利的渴望而忘了还有一个可能...图拉你们之所以能保持中立,便是因为你们与他们的信仰不同,现在他们没有足够的兵力对付你们倒也罢了,可只要消灭了我们,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后,调转过来便是你们了。对他们而言,你们是草原上的毒瘤。”
图拉听着觉得荒唐“中立里面也有不少与他们信仰一样。”
“他们的信仰牢靠吗还有你确定他们依附不是为了骗取信任”曹振淩回头认真的看着图拉“我们通商交换来的情报中有一半是存有问题的,也就是说欺骗...但这些人我们要留着,我们要给敌人足够的假象。”
图拉忽然不知道如何反驳,但还是不敢置信,觉得荒唐“那为什么他们不先对付我们你不是说我们是毒瘤了吗”
“对他们而言,草原上的你们太好对付了,而且...”曹振淩沉下声“他们这次是不希望我们猜到真正的目的。草原上怕还有其他和你一样与他们信仰不同的部落吧他们现在的立场”
“的确有,他们...”图拉一回忆,顿时惊愕“都在我们这边。”
“是啊,都在你们这边。”曹振淩忽而冷笑“草原上的人也不是愚蠢之辈,光是给许诺,没有实际利益又如何可能把自己的子民交托道别的部落手上,参加不必要的战争之前我就有所怀疑,是不是有足够大的诱惑或交易。现在知道了,这么无私的奉献,只有信仰草原怕是早就在你们腾安都不知道情况下变天了这次战役变化万千,和往日只知道横冲直撞背道而驰,便是因为带头的,是个有脑子的或许是你们所谓的“圣子”又或者是所谓的“神的代表”之类的神棍吧。”
“那我们...”图拉信了,可还没有足够的证据他不可能顺着曹振淩的几句话而贸然让腾安参战。
“你派人回去和你的族长告知一声,让他们警惕,还有联合所有与塔南部落他们信仰不同的部落。而我们,来找到证据”曹振淩想,如果找到证据,顺藤摸瓜或许也能找到他们隐藏地或许吧。
既然知道目的,曹振淩便待众人前往圣山博格达,那最有可能给予他们答案。
可谁知,距离博格达还有三天路程时,图拉便说“我们可能被人察觉了。”
“我列个去距离还这么远呢”曹振淩忍不住爆了粗口。
图拉看着带着的两千人马摇头“人马还是太多,若要去,怕最多只能五人。”
曹振淩握着马鞭,想。
若一开始自己说的只是推测,那现在十有可能是真的。没道理距离博格达那座圣山还这么远就被人盯上,十有圣山里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过片刻,曹振淩便决定一探“五人”
“是。”图拉说“最多五人。”
“你带一个,我带一个,四个人吧。”这也是互相制约,到底图拉不是自己的爱人,而是陈蔚昂的小情人。
“行,”图拉指了个亲信。
曹振淩扫了眼自己带出的人,心里糟心的想,如果把那丫头待在身边多好
现在,他只能带多年的郑安华。一来信任,二来身手这些年被他的尚可,三来这小子带兵经验还不足,不如留下梁朝天和江才安见机行事。
一行四人,越靠近圣山越觉得怪异。
他们为躲避追踪已经绕了一段路,图拉连夜带路,却依旧用了四日多抵达山脚下。
四人放了马,决定徒步。因着曹振淩的马太机灵,便让乌云看着三个小伙伴,听曹振淩的箫声就赶来。后者不耐烦的又啃了口曹振淩的脑袋...
上圣山,多峭壁。图拉来过这,但并不熟悉,只能靠摸索,还要避开人。
索性还有人,一边避开一边跟着。
“圣上那有一条隧道,我听别人说是通往神的居住地。其实是死路,我听那人说的,似乎是千百年前就堵住了,神对他们的惩罚,抛弃他们什么的。”图拉抹了脸上的灰尘。
他们一行人正趴在地上,图拉指着几个地方解说。
“如果真是宗教战争,怕这条通往神的道路也开了。”曹振淩当机立断“去看看。”
“成”
并不顺利,曹振淩想。沿着人类的痕迹和模糊的解说他们或许能摸过去,但那真是一条隧道。莫约五人宽,他们在那趴了两天,几次想进去一探究竟,却发现不是有人骑马进去,就是骑马出来。
听传出的马蹄声,便知道道路不宽,若贸然进去,怕是一个不好就被发现逮住。更何况隧道的另一头是什么情况都不知道。
“抓个人问问就好了。”曹振淩感慨。
图拉在见那隧道打通时就震惊到不可思议,其后这两日趴着见到不少部落的首领恭恭敬敬的站洞口外整理衣着后慎重的入内,便知道曹振淩怕是猜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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