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长安睡得比平日更沉些,还没醒,便听到锦绣在门外敲门。
长安迷蒙的睁开眼,细听门外还有丫鬟们的窃窃私语声。
长安打开门,锦绣忙说道:“王妃,王爷叫你过去。”说这话时,满眼的担忧。
长安应了一声,让锦绣为自己简单的梳洗打扮后,长安便带着锦绣和三个丫鬟不紧不慢的走去正厅。
一路上王府里的下人却也都在窃窃私语着,细微的听到,说是王爷一大早儿就被人发现衣衫不整的醉醺醺躺在烟柳巷门口儿,一群人叫了半天才叫醒……当时那狼狈的样子,简直到了家。
这不,一早上的整个帝都城里街头巷尾都在议论这事儿。
长安听到了,嘴角微微牵起,随即收敛起来。
还没进正厅,长安和身后的丫鬟们便感受到了浓重的骇人气息,看来这顾云池是气疯了……
长安从容的走进正厅,果然,顾云池坐在正位上,满脸怒色,通红的脸不知道是因为气愤还是冻得,吓人极了。柳如烟和沈、胡两位侧妃小心翼翼的坐在下面,安静的不敢出声。
顾云池看到长安走进来,刚想大声质问昨天她对自己做了什么,而那头脑宿醉后的疼痛袭来,他甚至还能闻到自己口中为消散的酒气。自己昨日同幕僚喝完酒后,便到长安别苑等她,他恍惚记得自己等了好久……后来,好像她回来了,而自己好像……后面的事情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不过自己怎么就衣冠不整的一大早在烟柳巷门口……想起早晨人们那切切指指点点的一幕,顾云池简直想要杀人,他的威名毁之殆尽了。
“慕长安,我昨天明明就在你的别苑,怎么就跑到烟柳巷去了?你对本王做了什么?”顾云池用手用力的戳着太阳穴,凛冽的吼道。
长安一听,脸上愣了愣,诧异的问道:“王爷,你说的话长安不懂,什么跑去烟柳巷?”
顾云池看着一脸无辜的长安,咬了咬牙,却也没有再陈述一遍自己的丢人现眼。
偏偏沈侧妃看不出眉眼的样子,她以为王爷是懒得理会长安,便自作聪明的对长安质问道:“你少装糊涂,王爷昨个不是在你的长安别苑么,但今儿一早咱们王爷衣衫不整的躺在烟柳巷门口,幸好被起早的夜香郎发现,叫了许多人才把王爷送回府。”
此话一出,正厅里的人都更是屏住了呼吸,头埋的更低了,而那正位上的顾云池的脸更是黑里带红的咬着牙看着沈侧妃。
胡侧妃偷偷拉着沈侧妃的袖子,沈侧妃这才知道自己只想着质问长安,却把这府里人尽皆知却也人人都不敢说的事儿大张旗鼓的说出来了……忙吓得低头躲了起来。
长安几乎都忍不住笑出来,脸上却一本正经的说着:“王爷,你昨天和长安喝完酒后坚持要去柳妹妹那里歇息,还是我扶着你出了别苑的。”
顾云池眉头深锁,有些不相信长安的话,却也想不起来,厉声问道:“谁能证明你说的话?”
长安琢磨了一下,有些无奈道:“王爷,都半夜了,我让丫鬟们都睡去了,哪还有人能证明。”
顾云池“啪”的狠狠的一拍桌子,刚想说话,却听见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响起:“王……王爷,奴婢们听着王妃屋里有声音,都没敢睡,却见半夜王妃扶着您送出了别苑……王妃还劝你留下来歇息,王爷没允,坚持去如烟阁……”
这话语正是昨儿下午赏赐的几个丫头中那个长安觉得最伶俐的丫头。
顾云池一听这话,却也满肚子的怨怒憋在心里,而此刻倒是美坏了柳如烟,她心里想着还是王爷最疼我,就是半夜了也想着去如烟阁歇息。
只是她正心里美着,却在下一刻气得脸色发青起来。
“想来是王爷想念柳妹妹的打紧,又醉的头脑不清晰,忘记了柳妹妹已经进府了,还以为柳妹妹还在那烟柳巷子里呢,就跑去醉倒了在那里。”长安看顾云池脸上迟疑不定,有理有据的分析道。
这话说的有道理极了,但却也直挺挺的将柳如烟出身烟柳巷*裸的说出来,讽刺味儿不言而喻。
经长安这样一说,顾云池便心里发虚了,一是自己本就想不起什么了,二是似乎自己真的有可能喝醉了半夜出来,躲过巡逻的家将去找如烟,因为在之前这样的事儿几乎天天发生,为此他特意在王府的后面开了一个角门儿,那里隐蔽极了,而且出去只走一条街便到了烟柳巷的后门儿。
想到这里,顾云池闷闷的有些掩饰的问一旁的家将:“昨夜巡逻有什么异常么?”
当值的家将回答:“没什么异常,就是后半夜的时候不知哪里窜出来一只野猫碰到了府灯燃烧起来,不过马上就扑灭了。”
顾云池点了点头,用手抚摸着头,佯装疲惫的挥手说道:“都下去吧,本王累了。”
说完便自顾自的回去卧房了。
正厅的人们都小声的私语着散去了,沈侧妃放肆的看着柳如烟笑着说:“柳妹妹,王爷可真是爱戴你呢……”
那言外之意昭然若揭。
说完那话,拉着怯懦的胡侧妃扬长而去。
那柳如烟狠狠的看着长安,恨不得上去抓花长安此刻笑的无辜极了的脸,而长安却依旧淡淡的笑着,也转身带着丫鬟们离开了。
柳如烟使了使眼色,身后的丫鬟翠菊忙上前来。
“去打听打听,昨夜长安别苑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总觉得蹊跷。”柳如烟眯着眼睛不死心的说道。
翠菊忙点头退去。
三王爷这件事儿沸沸扬扬的在帝都城成了茶余饭后人们的笑谈,传了好久,直到后来发生的另一件轰动一时的事情后,才慢慢淡去。
且说长安和锦绣回到别苑,关进房门后,禁不住笑的喘不上气来。
“公主,我一想到顾云池一早被倒夜壶的看到后的样子,就开心的不得了。”锦绣低声笑着同长安说着。
长安也笑出了眼泪,说道:“还多亏了你上次发现了那个隐蔽的角门儿,也多亏了昨夜的大雪,抹去了我们的脚印。”
锦绣点着头,补充着:“还多亏了那只打翻府灯的野猫,把巡逻的家将都吸引到了前院,不过这顾云池可真是重……”
可不是,昨夜长安和锦绣背着顾云池可是累坏了,长安这肩膀现在还隐隐的疼痛。
只是二人并不知道,哪里会无缘无故的来一只野猫,那分明是平江扔进去,准确无误的砸在府灯上的……否则二人怎会那般顺利的将顾云池运出府,扔在那烟柳巷门口。
顾云池一连几日都没有出府,人言可畏,只是脑海里却一直回荡着一个画面,长安柔软的趴在自己怀里,像是着了魔一样。
只是他却也不好意思去长安别苑,只是暗中吩咐阿力盯紧了长安,心里暗想着一定要将那勾引长安出府私会的男人找出来,断了她的念想,这样也许长安便会安分守己的做自己的王妃了。
腊月十六,天气晴朗,是这冬日里难得的好天气。
每月逢六都是帝都的大商贸,热闹极了,所以长安必定出府。
长安换了男装,带着锦绣出了府。
在那热闹的几条街区转了几圈儿后,长安带着锦绣径直去了风月居。
老鸨一看是长安来了,笑的眉开眼笑,忙迎上前。
“赵妈妈,我听说玲珑姑娘又有新曲子了?”长安摇着扇子,一副风流倜傥。
“可不是,今儿听说常公子来,特意编排了舞蹈,配合着曲子,一同演奏。”赵妈妈点头哈腰的说着。
长安勾起嘴角,这老鸨真是能说会道,谁不知道每次玲珑那曲子舞蹈的首场演出,风月居里的公子哥们都会爆棚,那白花花的银子更是数不胜数。
长安也不点破,只是笑着坐在了台下正中央,等待表演开始。
不一会儿这风月居里满满的人,鼓乐响起,三个身穿红色幔纱的少女翩翩起舞,后面一个面带紫纱的女子轻轻的抚琴。
顿时台下都安静起来,那琴声时而低沉,时而悠扬,时而如歌,时而如诗,时而如画,而那起舞的三个女子,柔软的身段,曼妙的舞姿,时而如奔腾骏马般好房,时而如山间流水般温柔,简直妙不可言。
一曲停罢,一曲舞停歇,顿时台下响起了无数的掌声和叫好声,纷纷有公子哥们打赏,邀约要同这跳舞的姑娘共度良宵,却也没有人打那抚琴的玲珑姑娘,众人都知道那玲珑姑娘的规矩。
一时间台下各种赏银和高呼声不断,而这些声音却都不如那一句声音不大、且漫不经心的话语来的更惊人些。
“这三个跳舞的姑娘……本公子买了。”
众人忽然震惊的寻声望去,只见一个清秀俊俏的白面公子,身穿锦缎衣衫,腰束青玉,手拿百折扇,一副潇洒至极的样子。
那人见众人望着自己,一伸手,“啪”的将一根金条硬生生的拍在了桌子上,顿时众人更是长大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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