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偷窥(下)

  晚上九点以后,人们开始慢慢散去。【】黄家的院子里人影稀疏起来。但还有一些二十左右的年轻人迟迟不肯离去,还说什么要闹洞房。五六个小伙子嘻嘻哈哈的,在窗外不时瞄上一眼漂亮的新娘,那眼神中透露出火热之色。新娘子那翘翘的圆臀仿佛有着无限的魔力。今晚是可以下手而且不受约束的时刻,过了这村就没那个店了。这里农村娶亲的习俗就这样,这帮小青年们最热衷这个时候占点新娘的小便宜。

  黄老财的老娘尽管七十多岁了,但身子骨还硬朗得很,看这几个小子闹起来没完没了,早就烦了。看看人们走得差不多了,老太太举着一根拐棍就出来了,她往堂屋门口那么一坐,把那拐棍一横,朝那几个小子就喊开了。

  “俺说你们是几个谁家的娃啊,都这么晚了还起个啥哄啊?都给俺回家去,谁敢惹奶奶生气看不敲破他的脑壳?”

  老太太这么一喊,几个小子苦笑了起来,看来今晚闹洞房是闹不成了,有这么个祖宗堵在门口谁也甭想进新房。有个贼眉鼠眼的家伙上前去哄老太太,却不想惹得老太太更加生气,冷不丁一拐棍下去,镂在了他的肩膀上,这小子龇牙咧嘴叫着夹着尾巴逃跑了。其他人一看,最鬼的王小二都不行只好蔫蔫地退去了。

  人群散尽,黄家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整个大院子变得空荡荡的。黄老财笑眯眯地把大门关好,瞧了一眼新房里明亮的灯光,扶着老娘回屋安歇去了。

  这时头顶圆月高悬,夜空如洗,三五点星光点缀在天空。牛大宝躲在阴暗的角落里暗暗高兴起来。人都走了,自己该出洞了不是?

  又过了十来分钟后,黄老财那边屋子里的灯灭了。牛大宝踮着脚,狸猫一般轻手轻脚地贴着墙边走出来。他慢慢地一点一点接近新房的窗户。

  新房里还亮着灯,桔黄色的灯光将大红窗帘映得红中带粉,从外面一看令人生出一股神秘而又向往之意。

  牛大宝心里那个激动啊,他早已看清自己的杰作,那窗帘的一角不是正掀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嘛。他心里得意着,就村里那些傻小子还吵着闹洞房呢,哪有俺牛大宝聪明?这么好的光景就俺牛大宝有眼福。

  他弯着腰蹑手蹑脚地凑到窗户底下,靠在墙壁上然后慢慢直起腰来。

  耶,有好戏瞧喽!大宝兴奋地想跳起来。

  屋子里传来低低的说话声,牛大宝的心开始“砰砰”跳动起来。毕竟干这事还是头一回,心里多少有些紧张。同时他还隐隐期待着什么。

  只见月影下,牛大宝渐渐探出半个头去,趴在窗户前,眼睛从那窗帘的缝隙处窥探了过去。

  虽然窗帘仅仅掀起了一角,但是牛大宝是一个心细之人,他动手脚的部位不偏不斜刚好可以瞧到半个屋子,那张铺着大红床单的床当然也是一览无余。

  这会儿,只见新郎黄树良嘿嘿笑着在那美丽的新娘子身上摸索着。这家伙本来长得就面黄肌瘦,小眼睛,下巴尖尖的,被人形象地称作“黄鼠狼”。就这样一副德性,靠着他老子手里的钞票娶了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大美女,不知羡煞了多少人。谁叫人家老子腰包里有钱呢?牛大宝的心里就不平衡,丫的,不就是搁钱买来的吗?

  新娘羞羞答答的,一副躲躲闪闪的样子。黄树良一把搂住新娘的娇躯,在她的粉脸上亲吻起来。新娘半推半就的嘴里“嘤咛”着,一张俏脸上白中泛红更增几分妩媚之色。

  牛大宝在外面看两个人渐渐缠在一起,就像拧麻花似的,几分明白之间还有些懵懂。尽管是第一次看到男人和女人这个样子,但是他在动物身上可没少看见啊。比如小猫小狗、猪啊羊啊什么的,不都是公的往那母的身上一骑,然后就结合在一起了嘛。在他想来应该都差不多吧。

  他在外面看得津津有味,这样活色生香的场面真够吸引人。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里面,心里嘿嘿干笑着期待着更进一步更刺激的演出。

  这俨然是一个既生动又形象的活镜头,把这个稚嫩的乡村少年深深吸引。毕竟这是黑了灯后两口子的小秘密,牛大宝平素没机会去见识这个新鲜玩意。今夜,是他探奇的绝佳时机。

  新娘喘息着,朝新郎努努嘴,娇声说:“老公,把灯熄了啊,这样多难为情啊?”

  黄树良露出黄板牙嘻嘻一笑:“闭灯做什么?这样才有情调嘛,古人不是说灯下看美人吗?今个儿啊,俺俩就来个灯下洞房。”

  说完黄树良将新娘揽在怀里,并腾出一只手来,将新娘上衣的钮扣一粒一粒解开来。

  新娘面色羞红,闭着眼身子微微颤抖着任黄树良将自己裹得紧紧的衣衫剥离下来。

  牛大宝在窗户外面见到这个情景,心里那个激动啊,暗暗催促着,快些啊,快些啊……

  新娘的衣服一层层被脱下随手扔在了地下,现在只剩下一个红肚兜罩着娇美的身躯,胸前两点凸起,那如藕的双臂令黄树良双眼冒出火来。

  他想把那红肚兜也扯下来,却被新娘紧紧攥住胳膊。新娘娇哼一声,把身子朝他贴近了一些。

  牛大宝看着新娘半裸的身子,不由地眼睛发直。那白嫩的皮肤,那迷离的双眼,他有种冲动,只想和那黄树良换一下位置。

  就在牛大宝一走神之际,黄树良已经解开新娘的腰带,两人的身子纠缠在一起。牛大宝看两人蹭来蹭去的,心里越发着急,丫的,磨叽啥啊,老子都等不及了。

  牛大宝在窗外看得兴起,不想稍稍偏了一下头,只听“咣当”一声。这声音格外响亮,将屋内的一对新人惊得停止了动作。新娘慌忙拿被子遮住身子。

  “喵”牛大宝反应够快,当即学猫叫了一声。果听黄树良在屋里说:“没事,是一只猫。”

  说完他将新娘再次压在身下,一场大战即将进入实战阶段。

  牛大宝见没有引起屋中人的怀疑,再次瞪圆眼睛朝屋内窥去。

  月光将窗前照得一片明亮,牛大宝的脚下是自己淡淡的影子。

  快点啊,快拿掉婆娘的遮羞布啊,若不然换老子来好了,大宝急得快要喊出声音来,似乎自己都憋不住了。

  黄老财的老婆听到刚才的声响不放心,披上衣服就出来了。她轻轻地推开门,几乎没有什么响动,牛大宝注意力都在洞房里面一点也没有察觉。

  黄老财的老婆一眼就扫到新房那边有个人影正在偷窥,当时气就不打一处来。心说,这是谁家的娃,干这缺德事,真是找打。她从墙角摸了一根棍子就从牛大宝身后气冲冲地过来了。牛大宝注意力高度集中还是没有发觉。

  “王八羔子,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偷看!”她骂了一句手中的棍子就狠狠砸了下来。

  牛大宝听到骂声心说不好被发觉了,他来不及躲开,本能的偏了一下头棍子狠狠落在肩膀上,“哎呦”痛得他大叫了一声,跳着脚就跑。黄老财的婆娘撵着他在院里乱蹿。大宝知道今晚没戏了,在那娘们的咒骂声中他翻过墙去逃远了。

  牛大宝捂着肩膀借着月光狼狈地往家走。跑出三四百米后,他揉了揉肩膀还感到火辣辣得痛。

  丫的,那黄脸婆下手真狠,老子不就是看了几眼吗?用得着下手这样狠吗?他在翻身下墙的一刻扫了一眼,看清黄老财的婆娘拎着棍子还追呢。

  虽然肩膀上挨了一棍,牛大宝心里还是非常兴奋的,不管怎么说今晚没有白去嘛。

  月亮追着他的脚步,在天上跟他同步而行,好像在悄悄地问,刚才你都看到了啥啊?能不能跟俺讲讲?

  牛大宝边走边哼着小曲,心里美滋滋的,仿佛吃了蜜一般。今天不但打了牙祭还看了一出香艳剧,全村也就自己有这样的眼福。不过还不够过瘾,如果不是那该死的婆娘岂能错过那最精彩的部分?他暗自遗憾着,不得不暗叹今晚不够圆满。

  “唉,那个臭婆娘来的真不是时候。可惜了,可惜了。”他边走边在心里嘀咕着。

  月亮一直把他送到家门口,牛大宝抬头看看,那明月就像一只会笑的眼睛,觉得它好似在笑话自己一般。

  回到家里,牛大宝把自己放倒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慢慢回味刚才偷窥的场景,仿佛电影慢镜头似的一点一点回放。他裂着嘴,嘴角流下哈喇子,那样子有些发傻又有些龌龊。

  将来,俺也要娶那样漂亮的婆娘。牛大宝眼睛里放着光芒对自己说。

  月光从窗子洒进来,照亮破屋子的一个角落。牛大宝孤单的和月儿相对,想起自己的窘况,叹息了大半宿。

  自从老爹走后,他一天天在长大,在懂了更多事的同时,心里也有了更多的忧愁和失落。一个人的生活要意思没意思,要奔头没奔头,不但在村里人瞧不起就是自己觉得活着亦是多余。

  后半夜,牛大宝打着哈欠带着复杂的心事,把月光揽在怀里静静睡去。尽管想了很多,但是瞌睡来了只能去睡,至于明天啥样谁知道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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